阅读历史 |

第327章(1 / 2)

加入书签

第327章

下午的考试交卷后,李追远去了一趟翟老的项目组,挂牌地在老图书馆。

新图书馆建成后,老图书馆少部分被挪作它用,大部分则被闲置。

李追远来的时候,外头停着好几辆卡车,一群高年级的学生正在搬货。

一个个大箱子,从车上被搬了进去,这还不是最累的,接下来分门别类的摆放才最劳心劳力。

这也意味着,项目组还在准备阶段,暂时还不能正常开展工作,当然,这也得看这些学长学姐们的工作效率。

一个瘦高戴着厚眼镜原本正在给其他学生倒水的女生,注意到了李追远,上前询问李追远的父母是谁,这是把少年当作了教职工子弟。

在李追远说出自己的名字丶还未来得及说出院系班级时,女生就笑着「哦」了一声:「是你啊,学弟!」

翟老应该是特意打过招呼,李追远被这位叫「孙梅」的学姐带着进去办了一下手续。

手续很简单,类似于做个登记,给了一个身份卡以及一个钥匙环,上面有五把钥匙。

李追远说自己可以留下来帮忙一起搬,被孙梅拒绝了,理由是这些东西太大也太沉。

李追远没强求。

出去时,恰好一位学长没抱稳,怀中箱子落地,一些图册资料滑出。

李追远弯腰帮忙一起捡,手中正好捡到一份工程报告,施工地点在玉溪,再扫一眼,在封面小字处,看见了哀牢山。

捡好后,起身离开,往外走了一段距离,少年停步,回望这座老旧的图书馆。

李追远有种预感,这个地方,以后可能会成为另一个「薛亮亮」。

自己可以从这儿,找到浪花线索。

翟老的身份特殊,虽然现在大帝的影子已经从他身上离开,可谁也无法断定,大帝就真的彻底失去了对翟老的影响力。

那是否也就意味着,大帝可以通过这里,对自己进行定向影响?

去丰都那一浪,虽然是由菩萨布置的,大帝只是借力打力,但这并非意味着大帝没有干预江水的能力。

李追远对此倒没有太多反感,如若大帝已不满足在家坐着分润功德,而想着定向打猎,那也能理解。

少年与天道斗智斗勇了这麽久,不介意再引入一位,只有把水搅浑了,才更有利于自己这个「暂时弱势方」浑水摸鱼丶争取利益。

在短期利益一致的前提下,双方进行短期合作,也没什麽不好。

李追远回到寝室时,察觉到楼层里的每间宿舍,都充斥着怨念。

昔日的喧闹场景不见,很多学生都在认真看着书丶做着题。

原本大学期末考时间不会压得那麽紧,上午一门下午一门都算过于紧凑了,往往间天考甚至间隔几天考都很正常,像今天这种上午两门下午两门实在是太过罕见。

已经上了一整年大学的大学生们,早已垂垂老矣,不是高三那批年轻力壮的小年轻了。

而且,原本划过的重点被全部作废,都是新出的卷子,这使得临时抱佛脚成了无用功。

只能说,薛亮亮为了选拔人,是下了狠手,他也是从学生中来的,自然更懂同根相煎。

寝室里,谭文彬躺在床上,拿着大哥大正在和周云云打着电话。

林书友坐在书桌后,认真准备着明日要考的科目。

走江途中的学习效率着实很高,生死危机的间隙,学习,反而成了一种能让内心安宁的享受。

从二人现在的不同表现中也能看出来,谭文彬复习得更好,应对考试也更游刃有馀,书友其实也不错,但想争取名次和拿奖学金,还有点不稳。

「小远哥回来了,我先挂了。」挂了电话后,谭文彬坐起身,「小远哥,亮哥来电话了,说他晚上和我们约个饭,在老四川。」

「几点。」

「他人应该已经在那儿了。」

「那我们去吧。」

林书友把头埋低。

李追远:「阿友留宿舍继续看书吧。」

林书友:「好!」

李追远和谭文彬走出校门,去了老四川薛亮亮确实在小包间里等着了,见他们来了,就喊老板上菜。

只是为了简单聚一下,聊些家常,又聊些工作。

可以看得出,薛亮亮憔悴了许多,可能对他而言,上次陪罗工一起去丰都,反倒是一种休息。

休息结束后,资历再度被提起来的薛亮亮,分到了更多的工作。

如果说罗工早期是想着帮他铺路让他成长的话,现在,罗工就是在让薛亮亮帮自己减压了,算是彻底的独当一面。

最终,这场小聚在三杯豆奶的碰杯中结束。

薛亮亮开车走前,留下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封长信,还有丝巾丶首饰以及一些薛亮亮安徽老家父母寄给他的土特产。

谭文彬拍了拍薛亮亮的肩膀,薛亮亮也对着谭文彬胸口捶了两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往回走,刚到校门口,就看见陆壹扶着一个男学生从里头出来。

店里柜台上的电视机会播放各种录像带,有时来买东西的学生也会在那里围着一起看。

今儿个放的是一部武打片,这位男同学看得太入迷,对着柜台来了一记铁砂掌。

其实没用多大力,但点儿太背,正好打在了寸劲上,柜台玻璃碎了,刮伤了他的手臂,鲜血直流。

男生吓了一跳,连说自己会赔钱。

陆壹更被吓了一跳,哪里还用你赔钱,赶忙带着人家去校医务室。

「我陪他去吧。」

谭文彬交接了过来,一只手抓住男生的肩膀,另一只手架住其手臂,微微发力,男生伤口处的流血速度立刻降低。

医务室值班室的隔壁办公室里,范树林打开最底层抽屉,将上面的报纸挪开,取出一本封面露骨的杂志。

杂志页边已卷起了毛边,显然被多次学习翻阅。

只是这类东西,比较难找,范树林倒是冒险特意去天桥下逛了几次,买了几套杂志,可那商贩实在是太过黑心,也就封面看起来还可以,里头的内容要麽印刷错误要麽压根没什麽新奇。

只恨买卖时,如同做贼般,范树林也不敢停留在原地翻阅挑选,连上几次当后,范树林也就放弃了。

唉,还是当初谭文彬送自己的这一套看得贴心。

虽然内容都已牢记于心,可有时候,只是需要这个来点个火,起个油,接下来可以靠自己的幻想。

长夜漫漫,单身值班的医生,只能靠这点东西来打打牙祭。

「要是能再送我几套就好了—」

范树林刚感概完,就马上摇头。

一想到那位给自己送来的那种「可怕」病号,范树林觉得自己的人生最好还是少点这种超常规的刺激。

「哆哆哆——」

办公室门被敲响。

范树林「嗖」的一声,快速将手中杂志放回抽屉,鞋尖一顶,抽屉闭合,行云流水。

紧接着,那道如同梦般的声音响起:

「范神医?范神医?」

看着这张脸,范树林面露无奈,可心底不知怎的,许久未见,又泛起一股想念。

进了隔壁手术室,处理伤口。

相较于以前这位送来的伤者,眼前这个,伤得过于正常,导致范树林都有点失落。

谭文彬:「范神医升职了啊?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范树林:「嗯,提了待遇。」

年初时,附近一处工地发生事故,很多工人受伤,伤者被就近送到这里,这家名义上的校医务室兼小社区医院,医疗资源与水平相对偏低,面对这种特殊情况,上下都乱作一团,范树林挺身而出,表现优异,因此得到了提拔。

处理好伤口后,得再留一会儿观察。

范树林请谭文彬进自己的办公室喝茶。

范树林先打开话匣子,讲述自己最近相亲连续失败的经历,并作为过来人,劝诫谭文彬要珍惜大学时光,最好在大学里就抓紧谈一个合适的对象。

谭文彬对此深以为然,肯定了范树林的中肯建议,并说自己已有对象,且早就见过双方父母,

自己回老家时会去女方家里蹭吃蹭喝,女方也经常去自己家还跟着自己妈妈去旅游。

范树林听完后,只觉得刚灌入肚子里的茶水里被加了泡腾片,咕噜咕噜的鼻腔里直冒酸气。

主动起身,对伤者再次检查,确认没问题后,就对谭文彬下了逐客令。

谭文彬带着男生回校,范树林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自己又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的考试,依旧安排得满满当当。

第三天,做了个收尾。

谭文彬兑现承诺,请全班在老四川吃饭。

不用班费,也不用分摊,大家在合理范围内,可以随意点菜点酒水。

刚成年没多久的孩子,更喜欢用大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基本最后都喝醉了。

明明是一场期末宴,演绎出了大四分离。

不少人相约好,暑假早点来,兄弟们重相聚,因为挂科补考,基本都在正式开学前。

翌日一早,李追远等人就准备坐着大卡车回家了。

陆壹醒得很早,将饮料和吃的提上车,方便他们路上吃喝,额外还有一大包红肠。

李追远看了他一眼。

陆壹主动开口说道:「小远哥,我妈昨天来电话了,说那一桌祭品被吃光了,一点都不剩,那碗碟简直比狗舔...比洗过的都乾净。

不管是黑色还是红色的水也不往外冒了,马上就能重新施工。

我妈说,想感谢那位给我出主意的同学,想邀请你们抽时间去我家玩。」

李追远:「等有时间。」

「好嘞!」陆壹往后退了几步,对他们挥手,「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来来来,这是给你的,这是给你的,这是给柳家姐姐的。」

刘金霞结束了九江之旅,给老姊妹们带回来了很多特产礼物。

给王莲的是大包小包吃的为主,给花婆子的是纪念品,给柳玉梅的最贵,是当地的一款茶叶。

柳玉梅用指尖弹了一下茶壶,示意刘姨把里头刚泡好的倒了,换上刘金霞带回来的。

翠翠也给阿璃带了礼物,正在给阿璃一件一件展示。

阿璃停下手中的活儿,坐在那里,看着。

等翠翠展示完后,阿璃低头,继续做起手工。

「嘿嘿。」

翠翠知道阿璃姐姐的性子,能专门抽时间看自己展示已是很了不得了。

出门去洗手,翠翠准备继续跟阿璃姐姐学画画,她想靠自己,画出庐山瀑布。

老田头亲自推着板车,将冰箱运到了李三江家。

这些东西,本意是送给刘金霞的,但刘金霞不要。

老田头住大胡子家,彩电就留下来了,可以给笨笨看。

这冰箱着实用不着,主要家里有位小黄莺,厨房里一直凉飓的,天然冷藏。

至于最早就被运过来的沙发,也被老田头送给了李三江。

这会儿一整排,都摆在一楼客厅里,上面坐着一堆纸人。

花婆子伸手捅了一下刘金霞,王莲也目光警了,暗笑。

刘金霞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继续打牌。

等老田头放好东西走后,花婆子调侃道:「哎哟,大牌了,都不理人家一下。」

王莲:「怕是伤到心了,都不过来打声招呼。」

若是村里其他传绯闻的,管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往跟前凑凑那是很正常的。

但那位也在牌桌上打牌。

给老田头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会儿碘着脸往前凑。

刘金霞:「什麽跟什麽呀,我算是看透了,到咱们这把年纪了,就该做减法了,少点牵扯,等老了闭眼躺棺材里时,才能少点牵挂,更安心。

是这个理不,柳家姐姐?」

柳玉梅抿了一口茶,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

看了刘金霞一眼,说道:

「知道的你是去九江旅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哪家庵子出了家。」

刘金霞脸一红,其她两个都大笑出了声。

老田头回到家后,先到药园里摘了药,再进行春制。

这种药给润生丶林书友他们吃,要担心药效不够,但给普通人吃,得故意多挥发浪费些药性,

要不然容易补过。

虽没近瞧,可远看时他发现刘金霞神思有些疲弱,应是近期情绪剧烈波动过,该补一补做点调理。

药丸做好后,拿个袋子装好,老田头走到刘金霞家。

虽说离家并没有多少天,可一回来,需要洗弄收拾的东西真不少,李菊香正一个人忙活着。

正如翠翠所说,她的妈妈没有朋友。

以前有过一个兰侯,但自从兰侯考上大学后就再没回过南通。

因此,旅游的事情,李菊香也没人可以去分享。

两个男人,站在村道上,打量着正在坝子上干活的李菊香。

一个叫王三常,村里人叫王三侯,在村里游手好闲是出了名。

但他命好,生了仁丫头,早年也没认真养过,全靠孩子妈一个人拉扯,等仁丫头嫁人后,他就有了仁女婿,有孩子妈拾地,再有三家女婿分点孝敬,也够他小日子过得可以,还能有点余钱能耍要牌。

王三侯旁边的男子也就三十出头,脖子上挂着条大金炼子,看起来派头十足,他叫曹阳,家里做水产生意,赚得不少。

最近严打,镇上的棋牌室和老场子都被扫了,想玩儿牌只能来村里安全点,就由王三侯攒局,

他来摸摸牌。

来到这里,本想着在田埂边先放一下水,结果一眼就瞅见了刚回家没多久的李菊香。

妇人年轻,体态丰腴,皮肤又白,加之那种柔和的气质,一下子就把曹阳吸引住了。

王三侯见状,就在一旁给曹阳做了介绍。

最后点明:这个不成,她家邪性的,进了她家门的男人,用不了多久都得被摆到供桌上去。

曹阳笑道:「又不是娶回家当老婆的,玩玩不行?反正她家没男人,我大不了给钱送点东西。」

王三侯:「人家可不咋缺钱,真要去勾搭,怕是她妈也就是那刘瞎子,得端着粪出来泼你。」

曹阳摸了摸下巴,显然这话没听进去,眼里流露出淫邪。

「让让。」

老田头从他们二人中间撞了过去。

曹阳:「没长眼啊,老东西。」

老田头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曹阳一眼。

不知怎的,曹阳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就没再继续骂下去,而那边恰好人齐了,喊他上桌,

他也就最后再看一眼坝子上的俏寡妇,和王三侯一起走了。

先前二人说的话,老田头听到了,他倒是挺期待那个家伙动点歪心思的,最好再来点实际行动。

金家的事儿,少爷已经打电话告诉自己了,少爷认了刘金霞当干奶奶,那她们家的事,就是少爷的事,少爷的事,就是他老田头的事。

有时候,想要做点什麽,你也得有事儿可以做。

把药丸递给李菊香,瞩咐如何服用后,老田头谢绝了进来喝茶,直接走了。

不过他没回大胡子家,而是在王三侯家外,寻了个僻静草垛子躺着,从口袋里取出花生米剥着吃。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小说话本里的画面,老田头还隐隐有点小激动。

谁知牌局还没开始多久,里面就传出了叫喊声,先是一伙人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随后王三侯换扶着胸口是血的曹阳从屋里走出。

原来,曹阳摸了把10豹子,对上了对面J豹子,拿J豹子的还是发牌的,曹阳立刻拍桌子骂对面居然敢出千。

新场子,玩的人互相也不熟,对面那位和曹阳对骂几句话直接火气上头,掏出一把弹簧刀,给曹阳胸口狠狠地来了一下。

老田头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百等了。

也不知道是刘金霞一家子命硬如斯,直接给那曹阳提前克了,还是刘金霞这一家子去了一趟九江后,也算借着金兴山的面,分润到了江水功德。

一般一浪馀韵状态下,天道目光在你身上,那种「惩恶扬善」的因果,会十分及时。

老田头拍了拍身上的花生壳,起身,有些意兴阑珊地哼着歌,往家走。

走到半路,老远就瞧见一辆大卡车。

他认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那辆大卡车里,装着最后的「九江赵」。

可惜,少爷这次没跟着李少爷他们一起回南通。

而自己,也暂时不得离开南通。

为了不惊动自家太爷,李追远将大卡车先停在了大胡子家旁的空地上。

施工图纸李追远已经做好了,交给了谭文彬。

挺大的工程,还得夜深人静时进行。

谭文彬拿到图纸时,就调侃道:

「刘奶奶一家都回来了,外队还没回南通,是不是就怕我们抓他的劳力?」

润生:「用的还是他家的材料。」

下车后,李追远没急着回家,而是走向桃林。

经过坝子时,原本站在婴儿床里正开开心心看大彩电的笨笨,瞅见经过的少年,马上坐下来低头。

也就是婴儿床里没作业本,要不然他可能给你直接表演个低头做作业。

李追远走入桃林。

见到了正在抚琴的苏洛,以及正祖胸斜坐,正在喝酒的清安。

李追远将自己给黑蛟蜕皮时,塑造出魏正道的虚影后,魏正道的表现,说与清安听。

清安仰头,喝了一口酒,道:

「正常,一切虚影皆为你的意化,他在你心里是个什麽样,就必然会表现出什麽样,在你心里,他就是一个不服管非要特立独行的家伙。

呵呵,还真贴切,小子,你是深受那家伙的苦啊,哈哈————」

李追远安静地站在旁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