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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兄妹重逢(月初求保底月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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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都安走出门去,只留下徐贞观一人心乱如麻地等在书房中。

饶是早已知晓简文还活着,但真正要再次见面,她仍难免心绪起伏。

可她终归已不再是当初的三皇女。

当赵都安领着拓跋微之走来时,女帝已恢复了冰冷威严的姿态。

「你就是拓跋微之?」

徐贞观居高临下,审视着黑皮女祭司,眸中带着异色。

拓跋微之恭恭敬敬行礼:「参见陛下。」

看到疑似启国太子转生的存在,以女子之身站在面前,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徐贞观仍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麽,只是道:

「简文何在?」

赵都安示意了下,拓跋微之将手中的黑色布袋子丢在地上,解开袋子口,一个双目紧闭,如同「植物人」的男子滚了出来。

其眉眼与女帝有几分相似,睡梦中眉头紧颦。

二皇兄……「文王」简文……真的是你……徐贞观眸光复杂。

赵都安轻轻一叹,一挥手,命拓跋微之先出去,然后道:

「陛下,臣先出去等?」

「不必。」徐贞观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绪,而后道:

「你留下。」

拓跋微之撇撇嘴,独自一个又出门去了。

等房门关闭,赵都安眉心再次亮起「卍」字,解除了术法对其五感的封禁。

徐简文猛地大口呼吸,仿佛做了个悠长的噩梦,从黑暗的海底浮出水面!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扑腾了下,先是一阵眩晕,恍惚,不知道身处何地。

只隐约记得,自己被赵都安追上,然后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忽然,他只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

「皇兄,好久不见。」

「皇兄」两个字,咬的极用力,听不出感情,只有冰冷,与暗藏的仇恨。

徐简文愣了下,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他看到了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三妹……不,应该是虞国女帝。

也看到了令他牙痒痒的,站在女帝身旁的赵某人。

一瞬间,徐简文明白了一切,他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再次抬起头,脸上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些许微笑,似还想维持应有的体面:

「三妹,看来这一局,终是我输了。」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

同父异母的兄妹二人对视着,这一刻,身为看客的赵都安感觉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时隔数年,再次重逢。

早已是不死不休的亲人,会以何种模样相见?

徐贞观心头五味杂陈,在得知了简文未死后,她就无数次设想过,倘若未来再次见面,该说些什麽,是痛骂对方杀兄弑父?

手足相残的冷血?

还是嘲笑奚落,贬损对方万千谋算,终归一场空?或是以力镇压,动用千万种刑罚?

可真到了这一刻,徐贞观发现自己内心毫无波动,那满腔的愤怒也好,仇恨也罢,都空荡荡的,她根本提不起重提那些旧事的想法。

在悬着的石头落下后,她只想让眼前这个「亲人」消失。

「怎麽不说话?」徐简文微笑道:

「成王败寇。如今我落在你手里,不想说点什麽吗?」

赵都安咂咂嘴道:

「你再笑,信不信我抽你?」

「……」徐简文收敛了笑容。

徐贞观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又睁开,语气冷漠地道:

「为什麽。」

她终于能当面问出这个问题:

「你当初,为什麽要做这些?」

为什麽发动玄门政变,为什麽手足相残,为什麽非要让这江山倾倒,民不聊生。

徐简文眼神平静道:「你真要答案吗?」

「说。」女帝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徐简文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抹嘲弄的色彩,却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女帝:

「妹妹啊,你是真蠢,还是心中有答案,却非要我说出来?为什麽?为什麽我不甘心做个闲散王爷,非要夺权?

这个答案,你该去问我们死去的父亲!」

老皇帝?赵都安惊讶。

徐简文眼神中满是嘲弄,似乎意识到死到临头,一切谋划终成空,他展现出了一副末路枭雄的姿态:

「大虞传承六百年,哪怕国库空耗,哪怕地方世家林立,可我们的父皇在位的时候,皇室的权柄依旧稳固,不曾被动摇。

他当然不算个明君,但却可谓是个权术高手,我且问你,倘若父皇打算平稳地将权柄传给太子,我有野心也罢,没有也罢,又岂能有能力发动玄门政变?」

徐简文自嘲道:

「不!我不能!我没有军功,没有名分,没有从娘胎里带来的班底,甚至也没有太卓绝的修行天赋,我怎麽敢图谋?我怎麽能图谋?

可我还是有了一大群追随者,有了众多拥趸,当我振臂一呼时,从庄太傅到齐遇春,都肯跟我做一场杀头的买卖,为什麽?

还不是因为我们敬爱的父皇的刻意纵容?!」

他冷笑着道:

「过去那些年,京中谁看不出,父皇他在故意让我组建自己的班底,故意让我成长起来,故意让我与太子作对?

你看不出?还是谁看不出?所有人都明白!

明白按照祖制,太子长大后,就该逐步接手部分权柄,等父皇老去,顺势登基。

可父皇他可未必愿意,他只想做一个被全天下供养的帝王,而最忌惮有人忤逆他的权威,分走他的权力!

可太子在做什麽?一副仁君的模样,到处收买人心,连马阎这种小太监他都不放过……这般种种,父皇真的乐于看到吗?」

徐简文摇了摇头,鄙夷道:

「他不愿意。所以他扶持了我,明里暗里,甚至传达出想要废太子,宠幸我这个老二的想法,我能如何做?

我只能如他所愿,和太子斗一斗,好让父皇不担心儿子羽翼丰满,强行夺他的权!」

「可他可曾管过我的死活?」徐简文情绪激动地冷笑,眼中满是愤恨:

「我被他做工具,与太子较量多年,等他撒手人寰前,依旧要传位给太子,是否会顺手除掉我,好让太子安稳继位?

好,就算他心中还有一点仁慈,给我一块封地,让我这个文王滚的远远的,可太子呢?他又岂会放心我?放过我?!」

徐简文眼神冷冰冰的,这一刻,他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女帝,但是他却仿佛才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冷漠而决绝:

「所以,三妹你何必非要问我要一个答案?这些道理,你莫非就看不透吗?

从父皇将我推到台面上那一刻起,从我十几岁时第一次与庄太傅同乘,给他暗示了这个道理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有了回头路。

我与太子,只能活一个,那凭什麽,死的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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