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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请你喝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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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剑又是一笑,并未将这话当真,只当少年意气。

「来杀我?」

「不假。」

「你这样的人,我杀了很多。」惜花剑轻叹一口气,侧眼警了下白衣女侠,而后微微摇头。

「此间剑剑主在此,我杀不了你,但你也没那麽容易杀我-出去待着吧,剑主与我有话要谈,此刻还不是出剑的时候。」

青衫男子望着惜花剑的脸,神情没什麽变化,问:

「你还出的了剑吗?」

白衣女侠的压力太大,惜花剑于是一直握着剑柄,乃至都已经将剑拔出三寸,所有人都看着的。

可不知何时,惜花剑的持剑手腕处,猝然浮现一抹血痕,那手掌没了手臂控制,依旧紧紧握着剑柄,可重力却让剑身缓缓滑入剑鞘,沙沙作响,后连鞘带剑一同砸在地上。

惜花剑的手不知何时已被斩断,可没有一个人看出这青衫男子何时出剑。

他的剑明明就提在手里,可别说出鞘声,就连一抹剑光都不曾有。

鲜血顺着手腕断口滴下,长剑落在地上的轻响反而比手腕剧痛更先让惜花剑知道自己的手断了。

「你!」惜花剑瞳孔瞪大,还未开口,他的脑袋便已被青衫男子按住,向侧重重砸在柜台。

膨!

木屑纷飞,柜台瞬间炸裂,惜花剑的脸砸裂柜台后,又去势不减砸在地上,转而将不知多少江湖人踏过的地砖砸出裂痕。

青衫公子松手,这才起身,居高临下警着惜花剑。

「你们的谈话,我方才听见了,凝冰泪,在你身上?」

惜花剑已是头晕目眩,眼前早已被鲜血染红,但闻听此言,还是让他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是他对楚长东,柳叶琴说过的话吗?

不等惜花剑开口,赵无眠便已经拔出青徐剑,在他腰后一挑,翻出一小匣子。

隔着木匣,触感冰凉,拆开一瞧,木匣内乃是一朵宛若冰晶的花卉,与紫衣描述,一般无二。

他眉梢紧,他知道有剑宗弟子被杀,却全然不知他们竟是为了护送凝冰泪·不用多言,这自是为他送的。

这其实是紫衣让朝廷的人传出去的,便是想在江湖各地搜罗看看,若能有所获,自然也无需赵无眠冒风险去高句丽国库。

赵无眠将木匣合上,又垂眼看向惜花剑,「你从何地知道凝冰泪具体方位?」

惜花剑吐了口血,趴在地上,咳嗽几声,「知道便是知道———」

「想来,是和无相皇的功法有关?」

赵无眠就不信剑宗护送凝冰泪这种机密会被高句丽探听到。

剑宗若连秘密护镖的消息都处理不好,也枉为三宗六派,

惜花剑沉默片刻,而后才道:「你若怕了,自可将凝冰泪拱手让人,如此,师尊也寻不到你头上。」

赵无眠闻听此言,却是笑出了声。

「你可知我北上燕云,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杀无相皇?若这凝冰泪当真能将他引至我身前,全然是双喜临门。」

惜花剑闻听此言,浑身发冷,终于猜出青衫男子的身份。

「你是未明侯!?」

赵无眠并未言语,但这惜花剑却一咬牙,猝然弹起,在空中便已转身,左手好似长鞭朝他面门猝然甩来,手心可见一抹短剑,寒光闪闪。

在场众人全然没料想惜花剑这必死之局,本该心如死灰求个痛快,却还要殊死一搏。

眨眼银光便已经到了赵无眠面前,距离太近,不方便用剑,赵无眠也便猝然抬手,竟是自衣袖里甩出一白衣女侠的小雕像捏在手中,稳稳挡住短剑。

这小雕像,不过寻常木制,算不得神兵利器,可短剑竟没能让这木头小人出现哪怕一丝划痕。

赵无眠不着痕迹看了眼坐在角落的白衣女侠,后是笑道:

「江湖总说未明侯风流,我那诸多夫人也总嫌我喜欢的女人太多,但今日过后,我倒是能在她们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夫人多,倒也不是坏事,瞧,夫人送我的礼物,这不便派上用场了?」

借花剑面露大骇,可不待他做更多,他的人头便已瞬间冲天而起,鲜血自他脖子喷涌而出,而他的无头身躯尚在空,未曾来得及触地稳住重心,便已如一滩烂肉摔在地上。

可在场依旧无人能看到赵无眠是何时出剑,似是他从未拔出过剑一样。

赵无眠后退几步,以防被鲜血沾在身上。

惜花剑的头颅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赵无眠则在大厅扫视一圈,所有人皆是坐在桌前,两股站站不敢出声,那掌柜更是已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空中萦绕着死寂的宁静。

只有那白衣女侠依旧坐在角落。

赵无眠跨过惜花剑的尸首,来至白衣女侠的桌前,不等他开口,便听这白衣女侠对他说:

「他不配让我请喝酒—我单请你喝。」

白衣女侠缓缓向前推出一碗酒,这碗酒,她已喝了一半。

赵无眠望着这碗酒,又看了看白衣女侠,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酒儿受不了他的恳请,也这麽推来了一碗她喝了一半的酒,说道「你年纪还小,就算要喝,也只能喝半碗」。

但赵无眠现在不仅仅能喝半碗酒了。

赵无眠在桌前坐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

呼呼「嗯哼,夫人多,也不是坏事,可算是能在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

慕璃儿跨在马上,抬手接了片鹅毛大雪,后侧眼看向赵无眠,语气意有所指,又带着几分笑意。

赵无眠牵着缰绳,闻言稍显心虚,看向坐在自己身前的洛湘竹。

「妹子嫌不嫌我夫人多?」

洛湘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她不愿搭理这话,从小包包取出油纸包着的猪头肉,伸直了胳膊递给慕璃儿。

师父吃肉。

洛湘竹与慕璃儿师徒两人许久不见,自是想念得紧,只是那酒家也不是适合落脚的地方,也便只能暂且先赶路。

慕璃儿接过油纸,朝洛湘竹笑了笑,往唇里放了块肉小口咀嚼,而后才疑惑道:

「你怎麽唤你师姐妹妹?你这样叫,辈分得乱成什麽样了,上回你寄信,你说你与湘竹有门娃娃亲时,我便想说道说道了。」

辈分?我和你之间还有辈分可讲吗?

赵无眠心底略显古怪,但念及洛湘竹目前还不知他与慕璃儿的事,也便没说什麽。

萧冷月在一旁,手里把玩着凝冰泪,语气稍显惊奇。

「早便听闻高句丽有门以凝冰泪为根基的功法,不曾想,居然连凝冰泪在什麽方位也能有所感知了不起,天下英雄果真如过江之鲫。

「说不得只是惜花剑那厮说谎,但哪怕他没哄骗我,效果料想也没那麽夸张,顶多就是冥冥之中能感知到方位,就和琉璃四玉与错金博山炉的关系一样。」

「我倒希望那惜花剑没说谎,如此等无相皇自己寻来,也省的我满燕云去寻他。」

说罢,赵无眠又轻叹一口气,又看向慕璃儿,「剑宗既然有凝冰泪,怎麽也不知会我一声?我本来就打算去剑宗——」

「谁知无相皇竟能感知到凝冰泪在何处,这都能称得上一句仙法了吧」慕璃儿嘀咕一句,后道:

「师兄多半是想给你个惊喜,你乃为师徒儿,他这做师伯的却从没给过你什麽,刚好听朝廷放出消息,你需要这东西,他也便派人给你专程送来,省得你瞎跑。」

「瞎跑什麽?我本就想来。」赵无眠稍显无奈。

「他原先又不知。」慕璃儿想起什麽,面上忽的带上一丝莫名,偏头看他「你方才怎滴还对那惜花剑说,你要当剑宗宗主?」

「这不是刚好想起当初在普地,我和那尼姑打赌,说我日后定成剑宗宗主吗?」赵无眠笑了几声,后从腰间解开朱红酒葫芦,递给慕璃儿。

「方才那酒家的酒,这麽多年过去,还是一样难喝,师父肯定没喝过瘾,喝咱家的听澜酒。」

慕璃儿也没拒绝,洛湘竹倒是偏头看来,脸色为难。

这是赵无眠的酒葫芦,师父你这麽对着嘴喝,不显得过于亲密了吗?

提起观云舒,赵无眠便想起她,好奇问:「那尼姑就没跟着师父一块过来?」

慕璃儿摇了摇头,「当时为师听闻这消息,气得一塌糊涂,一个人便跑出镇子,单留尼姑一人客栈她也不是什麽初出江湖的愣头青,出不了事。」

赵无眠微微颌首,「她定然在那镇上客栈留了信,我们去那儿落脚—你们还没找到莫惊雪?

「也快了。」慕璃儿看向日渐昏暗的天色,后道:「莫惊雪就在方圆百里之地,也不知洞文方丈与他斗得如何——」

「对了。」慕璃儿想起什麽,偏头看来,「你可是彻底恢复记忆了?」

「就算现在又失忆,也忘不了师父。」

萧冷月闻言,用剑鞘在赵无眠的脊背轻拍一下。

「师父不会忘,姨娘就会忘?」

慕璃儿噗一笑,后才语气稍显担忧问:「尼姑总担心洞文方丈同你有怨.—」

赵无眠想起此事,当即一笑,「没什麽仇怨,相反,我还和洞文喝过几次酒,关系不错。」

「他那和尚还喝酒?」

赵无眠沉默几秒,没回答这话,而是说:

「洞文方丈父辈是逐北盟的人,只是逐北盟解散后,他们一家便归隐燕云—小时候,酒儿带我去寻过他们,方丈一家周围皆种着柳树,郁郁葱葱,很漂亮。」

「柳树?」

慕璃儿想起她与观云舒路过的那处镇子,别院,与坟墓,心底忽的涌出一道不可置信的念头。

言谈间,几人策马奔行,这才赶在入夜前,抵达那镇子。

镇是小镇,只有一间客栈,问了掌柜,才知观云舒的确留了信。

信中只说,她要去北边继续找。

如今观云舒走了也有好几天,也不知她在什麽地方。

「雪枭能闻到她的气味儿,估摸也不用多久雪枭就赶回来了,不用担心。」赵无眠收起简讯,看了眼天色。

燕云的夜,下着大雪,昏暗无月,显然不方便赶路。

「先在这里整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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