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他们就是这麽对我的(三合一)(2 / 2)
小姐洗漱完毕,正在吃早点,庚九便进来道:「许源出去了,要去调查昨夜的诡案。
小姐便飞快往嘴里塞了两只小包子,撑得两只腮帮鼓起,
「走,跟去看看。」
她飞快得带上帷帽,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自己像只松鼠的模样了。
未十和未廿一看她这幅急迫的模样,还是不免担忧。
好在许源是麻天寿的人,家里压得住。
只要小姐顺利成婚,履行了贵女的职责一一往后她若是旧情难忘,便不会再有人管她了。
她尽可以日日宠着许源,便是夫家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北都中的那些贵女皆是如此,
不止是贵女,皇明如今的老牌勋贵都是如此。
小姐一行人赶到升鹏客栈的时候,县令已经带着三班衙役,把客栈四周的邻居都请了出来。
许源正拿着那只瓦罐,让这些邻居们辨认。
接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摇头。
这瓦罐太普通了。
终于问道了一个半大的孩童是,他挠挠头说道:「好像是柴房里的。」
「我有一次帮忙把柴火搬进去的时候,曾经看到过。」
这孩子时常去客栈帮忙做些杂活儿。
客栈也不给钱,往往是一碗稀饭打发了。
许源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昨夜柴房有没有住人?」
孩子点头:「住了,昨夜有个跟———大人年纪差不多的人,花了一文钱住进去。」
许源手中出现了一本帐册。
正是客栈的帐册。
昨日火烧邪崇的时候,许源暗中将帐册收了起来。
这是重要线索,许源不会遗漏。
但是帐册上没有记录住在柴房的客人。
一文钱.—·
当然不会入帐的。
「你还记得那人长什麽样吗?」
孩子点头:「记得。」
许源便喊来郎小八:「找个会丹青的文修弟兄,尽量画出人像来。」
「是。」
小姐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着。
许源想了想,走过来询问庚九:「前辈,这案子破了,几位也有一份功劳,不知诸位是否愿意领受这份功劳。
若是不愿,晚辈在结案文书上,便不会提及诸位。」
庚九还没说话呢,小姐已经眼眸明亮的问道:「我们也有功劳?什麽功劳?」
许源看了一眼那些邻居,低声道:「昨夜那邪崇发动的时候,是几位让它忌惮。否则它必定直接外卷,这些人怕是一个也活不下来。
我们今日便也无法发现这瓦罐后的线索。」
五人本以为这所谓的「功劳」,是许源故意白送来套近乎。
但是他这麽一解释,小姐立刻便有些小骄傲了:的确如此。
我不但救了这些人,还保住了重要的线索!
可惜啊,这功劳不能要。
庚九便摇头道:「不必提起。」
许源颌首:「好。」
然后就转身走了。
半个时辰后,祛秽司的文修将人像画好了。
传阅众人。
「搜!」许源一声令下。
但如今人手严重不足。
许源不免想到,若是有一营河道兵,今日便能将那人抓出来。
可惜啊,这方面祛秽司还是有所缺失。
却不料庚九过来说道:「我们有些手段,可以将这邪崇的躲藏之处,缩小到一定的范围。」
许源大喜:「多谢前辈,还请快快出手。」
庚九道:「先回县衙,另外让他们不要挨家挨户搜查了,以免打草惊蛇。」
「正该如此。」
许源收回成命,又将今日被询问的邻居们,包括那个孩童,一并带回衙门里,尽量保密不要走漏风声。
未十在院子中拜「舆图」。
整个过程不许别人旁观。
许源等都在外面等着。
庚九陪着许源,询问道:「你觉得那少年人制造了昨夜那邪崇?但他可能也是受害者,是那邪崇杀的第一个人。」
许源摇头:「我昨夜检查了客栈,死的都是客栈的人,其中没有那少年人。」
「但若是他制造了昨夜的邪崇,那邪崇已经是六流,他恐怕是五流。你今日被禁了腹中火,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许源想了想,将之前几只邪崇一并说了,而后道:「只要找出他来,晚辈拼死一战罢了。
他弄出一只邪票,便死伤许多百姓,决不能在让他为祸了。」
许源也没想到,自己冲看龙属的巨而来。
没找到能够饵食的东西,而这案子竟然如此复杂。
小姐不知道什麽时候,悄悄凑到了两人身后,听着许源「讲故事」。
忽然开口道:「九叔,你跟七叔帮他一下吧。
「这—」庚九迟疑。
小姐笑道:「有两位婶娘在,我的安全不成问题。」
小姐一低头,眼晴亮了:矣,这里还有一只这麽可爱的大白鹅,我之前怎麽没有注意到。
她蹲下来,轻轻抚摸大福的长脖子。
顺溜极了。
大福也是蒙了,一直悄悄地跟在饭辙子身后,根本没人注意它一一却忽然被逮住撸了几把。
庚九神情一变,警惕的盯看大福。
小姐悄默默的摸过来听故事,庚九当然感应到了。
可是这鹅是怎麽回事?
它什麽时候跑到我们身后的?!
我竟然毫无所觉。
许源赶紧解释:「我家的,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
庚九不由得深深看了许源一眼,正要说些什麽,院门打开了,未十走出来,说道:「那东西在庙西街!」
庙西街就是云妙寺西边的一条街。
石屏县的一些杂工,每天都会在这条街上等活儿。
有用工的东家也会来这里挑人。
顺东蹲在街边的石头道沿上,和所有的散工一样,歪着头伸着脖子,眼巴巴的望着长街的一头。
如果有东家来挑人,必须要第一时间冲起来,凑到东家身边。
否则机会就会被别人抢走。
顺东觉得自己不是岁人。
所以即便是拥有了很强的能力,也仍旧要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
昨夜的升鹏客栈柜上,少说也有二十两银子,顺东没有去拿。
并不是我要杀他们,我只是将他们对我所做的事情,也做在了他们的身上。
比如红林村的那个富户,给他春了三天的米,却骗我到小黑河边,想要让那蛤吃了我,赖掉这笔工钱。
比如信义坊的里正,我卖力给他打了一天的砖坯,不过是捡了几块碎砖,回去修补一下破屋,却被他揪住说我偷东西。
硬是将一天的工钱强夺了回去,还打了我一耳光。
我回到家,房子就塌了。
比如云妙寺的那些大和尚。
我虽然穷困潦倒,但对佛祖一直很诚心。
每次进庙烧香,总要往功德箱里投一文钱。
可是佛祖却从来不肯保佑我,阿娘丶弟弟丶小妹都死了,只肯保佑那些香火捐的多的有钱人。
大家有什麽不一样呢?
都是一副骨架一张皮,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啊。
顺东没钱了,今日若是找不到活计,就只能乞讨了。
他无比期盼街上出现一位好心的东家,让自已熬过今日。
忽然,有个年轻人走上了庙西街。
散工们没有什麽反应。
这人太年轻,不像是来招工的东家。
那人一直走进来,顺东已经穷途末路,怀着那麽一线希望站起来迎上去:「要人吗?」
许源端详他片刻,点头问道:「会干什麽?」
顺东立刻来了精神:「我什麽都能敢,春米丶打谷丶盖房丶赶车,我很勤快,吃的也少....」
周围的散工一下子涌了上来。
「老爷选我吧。」
「选我!」
「选我—
许源摆摆手,指着顺东:「只要一个人,就他了。」
其他人快快散去。
顺东大喜:「多谢老爷。」
许源转身:「跟我来吧。
顺东立刻跟上去,早上没吃饭,饿的脚步虚浮。
好在是前面的「老爷」走得并不快但是走着走着,顺东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县衙门口。
「老爷——」
许源没有回头,当先走进去:「来吧。」
顺东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进去。
许源先一步来到了大堂上,放出了虎头侧。
小姐非要在后堂偷看。
庚七等苦劝不住,只能牢牢的跟在小姐身边,四人将她围在了中间。
许源坐在虎头侧上,顺东站在大堂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
许源对他招手:「你额头上那东西,我可以帮你取出来。」
顺东全身一震。
许源接着道:「那不是什麽好东西。我本来想将你带到城外,寻个空旷的地方斩了。
但见到你之后改了主意。
现在要怎麽做,你自己选。」
顺东的双脚动了几次,却最终没有迈动。
不进也不退。
「取出来后—我能活吗?」
「能,但你毕竟犯了死罪。」许源如实说道。
顺东惨然:「那取不取出来,又有什麽区别?」
许源道:「你做的那些事,受了额头上那东西的影响。我帮你取出来的区别是,在对你审判之前的这段时间,可以让你做回你自己。」
顺东看着许源,好一会儿终于抬起脚,正要跨过县衙大堂那高高的门槛,眉心的肌肤忽然裂开。
琉璃珠子第三只眼出现!
顺东把脚收了回去,许源叹息一声,剑丸飞出悬于身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