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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她这副身子也不感兴趣了,人伦之欲消弭,定然嫌厌她到极点,打定主意灭白家满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怀珠双手插在腋下蜷缩成球,弓着膝盖,心魂震慑,浑身更冷得出奇,不知怎么做才能再让太子看她一眼。
爹爹死了,她仅做了区区三日有家的孩子,便又恢复孑然一身。
总觉得太子从前言笑晏晏,温煦谦冲,有千中之一的可能念旧情,赐解药。
早膳送来,怀珠却了无食欲,遗憾地掐着指甲,低声道:“取笔墨来。”
婢女们知道这位被废黜的娘娘有个毛病,不死心,每日都锲而不舍地给太子殿下些陈情信,言辞恳切,情意丰盈,积攒了一大摞,却没有一封能送到太子殿下手里的,最后都被内侍丢壁炉里烧火了。
“娘娘,先用早膳吧。”太子去追怀珠,究竟发生了什么?
未多时,下人们鱼贯将一箱箱衣物、妆奁、书卷笔墨搬出,说四小姐吩咐的。
白老爷脑袋糊涂,有点看不懂太子和怀珠的关系。难不成他这女儿要直接搬去东宫,和太子殿下住一起?
……
怀珠入了白府闺房,沐浴熏香,将这几日的狼狈洗去。又打叠发髻齐整,簪以长折股钗,穿个百迭裙配以酢浆草结,保持仪表洁净。
怀安惊吓过度,累得已经晕过去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怀珠最后看了眼弟弟,掩闭房门,来到庭院。
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四五箱杂七杂八的物件,下人们已全部搬到马车上去了。
养父母张生和秋娘曾用毕生积蓄买下一栋别院,就在城南街,地契上写的是怀珠和怀安姐弟俩的名字。因房产太小,入了白家后,白老爷也未曾侵吞过。
如今,怀珠搬去那里住。
从此自立门户,与白家再无瓜葛。
连下了几日的雪,庭院里光秃秃的枝条剞剞倒倒的,北风劲且哀,积雪晶莹反光,树上几只黑羽毛的乌鸦,呱呱嘶鸣。
怀珠双眼覆了挡光的白绫,撑起一把竹骨伞,摩挲着墙壁,踏出白家门。
她眼睛越来越不好,白绸需覆得越来越厚,视线模糊,几乎算是个盲人了。
陆令姜立在原地,闻她出来,眼圈一红,抖落了肩头薄薄软软的雪渍。
一面对她,他仿佛更像个臣子,神色温柔,伤感,什么凌厉的气势都没了。
“怀……”
两人相对无言,弥漫着疏离和冰冷的氛围,仿佛距离最遥远的陌生人。
画娆此时从内院冲出来,跪在了怀珠面前:“姑娘。”
怀珠一怔忡,下意识皱了皱眉。
画娆是陆令姜的人,监视她的各种动作,这次的事就是画娆泄密的。
画娆两行清泪,也晓得自己的过错:“奴婢辜负了您,不求您原谅,就最后再给您磕个头。”
怀珠之前算到陆令姜可能监视自己,于是打发了晚苏等看似心怀不轨的大丫鬟。然算来算去,终究没算到这自己有生死之交、看似最忠诚的画娆,才是陆令姜真正的眼线。
她似嘲似怜,轻轻笑了声。
画娆哽咽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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