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阳台酒意 | 嘉宇（2 / 2）

我在她身边坐下，这次比刚才更近。我的手肘刚好轻触到她的手臂，透过布料传来一点点温度。

「……如果有些话还说不出口，那就喝慢一点，我陪妳喝，等妳愿意说，我都听着。」我说着，终於举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小口，目光却从未离开她。

「但我希望，妳不要再一个人闷着了……」

她没有马上回话，只是像受了什麽触动般，往我这边靠近了一些，身体几乎贴在我手臂旁边，那温度像是她默默传递给我的依靠。

我原本只是在她身旁坐着，没想到她竟主动靠了过来，那一下贴近，像是直接贴上我心脏的位置。呼吸突然变得沉了些——我想伸手抱她，却又不敢太过分。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她慢点喝，她又迅速将自己刚斟满的轩尼诗喝了下去。

正要开口提醒她酒太烈，她却已经仰头又喝了一口，我下意识想制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妳……」我开口刚到一半，就听见她小声嘀咕，声音软软的，像风一样轻。

她开口说话了——那句话，每个字都像是针，慢慢地扎进我心口里。

「你可是大家的男神呀?我怎麽?怎麽好意思?霸占着呢！」

「但你只是?我的哥哥不是吗？」她说出这句话的速度缓慢得像在走神，像醉了，也像藏不住了。

我愣在原地，盯着她红着脸，睁着迷蒙的眼，咬字模糊地说完这句话——那像是她无意间掀开的真心，也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我沉默了好一会，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语气低而克制地开口：

「……我从来就不是妳的哥哥。」

我终於转过头，看向她，眼神极深。

「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妳的哥哥，苡柔。妳知道的。」

我凑近了一点，语气极轻，彷佛只为她一个人说。

「如果我真是哥哥……那我现在早该离开，早该不对妳有这种念头。」

我的手停在她肩上外套的边缘，指尖克制地蜷着，没往下碰一分。

「……但我离不开，妳有发现吗？」

我盯着她，像是在等她回神，也像是在问她——我还能不能留下来。

她的眼角馀光似乎发现了我那一瞬间抬起又僵住的手，愣了一秒後我还是将它收紧，没敢碰下去。

我以为她会闪躲，却没想到——她忽然抬起手，主动拉住我那克制着的手，缓缓将它伏在自己额头上。

那一刻，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是不是醉了呀？」她低声问，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黏腻，「我好烫～哥哥摸摸是不是很烫？」

她声音软得像夜里迷雾，我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凭她将我的手按在额头上。

她的额头真的很烫，也许是酒意，也许是心事，但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没办法思考，开始没办法控制自己。

妳突然拉起我原本蜷着的手，轻轻压在妳额头上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僵住了。

她的皮肤微微发烫，额头比我想像的还热，那种温度直直传来，我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她的声音甜软又迷蒙，还叫我……哥哥。

我指尖微微收紧，却又强迫自己没有任何多馀的动作。这不是我该有的反应。但——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妳真的醉了。」我声音低到几乎是沙哑。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头早已没有平常那种清澈，只剩下混着微醺的迷离。我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地把她扶正，让她靠在椅背上。

「妳知道妳现在在说什麽吗，苡柔……」

我低下头，额头几乎贴近她的，呼吸相隔不过几公分，却还是硬生生停住了。

「妳是故意的吗？故意喊我哥哥。」

我看着她发红的脸颊，耳尖，还有压在我手心里的额头，像是陷入了某种煎熬的等待。

她好像已经听不太清楚我说了什麽，眼神有些迷茫，却又看得出在努力捕捉我语气中的情绪。她蹙着眉，好像想问什麽，却又自顾自地低语着。

「我真的醉了吗？」她喃喃说道，语气里透着一种茫然与自我怀疑，「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子?不应该这样子霸占着你?」

她缓缓将脸转向我，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我的表情。

但她的头显然很晕，眼神开始漂浮，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倔强地望着我。

她抬着头，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努力想看清楚我，我却不敢让她看太清楚。因为我知道，此刻的我，眼里的情绪已经藏不住了。

我眉头是真的皱着——不是因为她让我困扰，而是因为她让我心疼。

「妳没有霸占我，苡柔……我从来，就只有留给妳一个人。」我低声说着，像是想让她安心。

我抬手，终於不再压抑，把她额前乱掉的发丝轻轻拨开，指腹碰到她的脸颊时，感觉到那股微热与颤抖。

「是我不好……让妳一直以为，我只敢当妳的哥哥。」语气温柔得几乎让人听不出情绪，但眼神里的热早已汹涌。

我看着她越来越迷蒙的神情，终於凑近，额头紧贴着她额头，声音压低丶克制到了极点。

「……但妳再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没办法当妳的哥哥了。」

我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手指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还没拥进怀里，只是紧紧地，稳稳地，支撑着她快要倒下的醉意。

夜色已经开始黑沉，周围淡黄色的灯泡将她照得闪闪动人，周围已经没有城市喧嚣的声音，只剩下晚秋的寒意轻轻包围着我们。

她忽然缩了缩肩，声音黏黏软软的低喃：「好冷?我想进去?」

她下意识地绻起身体，像猫一样卷在椅子里，我心一紧。

我没有多说什麽，只是低头看着她的模样。

然後，我决定不再克制。

我轻声唤了她的名字，弯下腰，一手托住她的膝窝，一手扶住她的背，稳稳地将她抱起来。她没什麽反应，只是将脸轻轻贴在我肩膀上，呼吸温热。

不知怎麽的，我没有将她抱回她的房间，而是往我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今晚，我只想好好照顾她，哪怕什麽都不做——也只想，把她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