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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屋内的所有婢妇们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三人,李氏坐在桌前,沈观和姜清杳站在下首。
室内气氛压抑,姜清杳紧了紧手,被沈观的大掌柔柔安抚着。
一片静默中,沈观缓缓开口,“想必母亲院子里的人,都是不会服侍人的,明日儿子将她们发卖了,再换一批新的进来。”
姜清杳一惊,惶恐望向自己夫君,尔后又转头望向李氏。
而此刻李氏已然怒气上涌,她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反了你了,竟被一个狐媚子勾得失了魂!”
“母亲,注意您的言辞,她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沈观沉声道。
李氏活了这么大年纪,一生顺风顺水,老了却被自己儿子教训,她怒极反笑,厉声诘问:“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个圣贤教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
沈观眸色冰寒,声音冷冽,“是,家宅不宁,我不配为官,回府时,我已写了辞官折子上呈陛下,明日我便亲自过来服侍您,日日在您跟前尽孝。”
李氏最看中儿子的仕途,在他的官身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边站。
这时听见他说辞官,李氏显些晕厥,她身子踉跄地晃了几下,双手撑住桌面,才险些没有跌倒。
“你、你……”李氏颤手指向沈观,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言出必行。
“儿子告退。”沈观恢复一贯的端方,稍一躬身,而后携姜清杳转身便走。
李氏望着两人背影,急急呼唤,“快去!叫老爷把折子拦下来!”
李氏心中惶惶,急得跺脚,来得及,来得及,只要把折子拦下来,他儿子就还是清贵的翰林学士。
沈政散班后,正在馆子里跟人吃饭谈事,听到管家焦急来报,黑着脸立即赶去通政司拦折子。
奔波一个多时辰,沈政总算把原本要上呈的折子给收了回来。
华阳居里,沈政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他怒火炽盛,指着坐在椅子上的李氏,恨恨道:“你说你!没事折腾她做什么!”
李氏嘤嘤抽泣,哭着辩解:“自古媳妇服侍婆母天经地义,我哪有折腾她。”
沈政见她不知悔改,气得胡须一抖一抖的,“你说,自你嫁来沈家,我母亲叫你做过哪件事?你不是折腾她是做什么?”
李氏一肚子委屈,老太太对她慈爱,那是看在她娘家也是百年世家的份上。 w?a?n?g?阯?F?a?布?页?i???μ?????n?2?〇???????????o??
沈政见她一脸倔强,显然不听,又踱步几圈,沉声道:“儿子长大了,你顺着他便是。”
李氏身居后宅,并不懂沈观在年轻士子心中,已然群龙之首,如此再等数十年,他们沈家又可再出一位阁臣,首辅之位更是指日可待。
李氏忽的悲从中来,哀戚道:“如果煜儿在世,怎会让我……”
“够了!”沈政喝断李氏的悲哭,一甩手,沉着脸往书房而去。
出了华阳居,沈观和姜清杳并肩走回听竹院。
两人都没有说话,夜色昏蒙,寒风凛冽,风灯在小径两边,默默闪烁橙光。
姜清杳心中震动,眼眶里满蓄热泪,心中汹涌的感动,竟找不到一句感谢的话来告诉他。
只得握住他的手,手指穿进他的指缝里,十指交握,掌心相贴,紧紧的,密密的。
暗夜里,高大的身躯掩映着一道雪白娇弱的身影,无声替她阻拦风雪侵蚀。
回屋后,沈观替姜清杳解开她身上的白狐大氅,低声道:“明日可别再过去了,我也是要脸的,今日闹了这一出,你明日上赶着去,别人该看我笑话了。”
姜清杳一眨眼,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颗颗往下坠,她猛地扑进他怀中,涩然唤道:“夫君……”
沈观被她撞得身体微微后仰,旋即长臂拥住她,垂首,下颌搁在她肩颈,叹息道:“让你受苦了。”
姜清杳在他怀中摇头,泪珠落在他墨色大氅上,“夫君,你怎么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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