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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拘无束,自然是由着性子而舞。”江瑾年顺着宗聿的话道,看他的眼神格外柔和。
宗聿听见他轻快的声音,便知道他这会儿情绪挺好,心里也跟着高兴。
“其实从矿洞醒来时我是害怕的,因为我看不见你,想到你不会说话,受伤也无法呼救,心里就一阵恐慌。”
宗聿拨弄着碗里的粥,和江瑾年提起那天的事:“后来听见你的声音,我一阵庆幸。幸好你会说话,不然此刻就算你站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办法和你交流。我再也看不见属于你的言语,仿佛被剥离出你的世界。”
宗聿微微偏头,凭着感觉看向江瑾年的方向,笑道:“瑾年,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吗?”
面对江瑾年的隐瞒,困在矿洞内的宗聿没有精力去深究。此刻他们二人脱困,这种事也过了追究的最好时间,再问显得有些怪异,可如果不问,又显得稀里糊涂。
宗聿委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介意江瑾年骗他。
江瑾年看着他,没有如他所想唤他宗聿,而是启唇喊出另一个称呼:“哥哥。”
这一声清脆,不带任何的欲念。
宗聿一愣,莫名地觉得熟悉。
江瑾年嘴角微扬,道:“宗聿,在山洞不是你第一次听见我的声音。”
江瑾年把他的名字藏在那声哥哥的后面,如同一片羽毛落在宗聿的心上,轻轻地挠了一下,让他的注意力被牵过去。
他不记得和江瑾年有过更深的过往,可也没有出口否认,他总觉得是自己遗忘了什么。
江瑾年往他的碗里夹菜,目光落在他手掌内侧的刀疤上,曾经藏在心底,因为身份没有坦白的过往,在一切暴露后,便再无顾忌地滚上舌尖。
“八年前,顾大将军和顾小将军一死一失踪,你回京奔丧的途中救过一个和你同龄的孩子,还帮他安葬了母亲。你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家中不缺一副碗筷,如果他愿意,就认你做哥哥,你养他。”
回忆往事,那个雨夜褪去不少悲伤,染上两分重逢后旧事重提的释然,江瑾年嘴角笑意不减,在宗聿震惊的神情中,认真道:“我就是那个孩子。”
八年前,不管是对江瑾年而言还是对宗聿而言,都是一个不太美妙的时间。
江瑾年的娘亲死于噬心蛊,他在江湖上被追杀,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等他接到死讯回来,他娘被江家的人弃尸荒野。
宗聿自己也忙着回去,却还是耐下心陪他在荒野中寻找,让属下去最近的义庄买来上好的棺木,帮忙收敛尸骨,让他娘入土为安。
之后也邀他过府,可江瑾年心中满载仇恨,没有答应,那一别就是多年。
宗聿失去舅舅,失去表哥,朝堂上文武百官为了兵权吵的不可开交,他这个京都的纨绔子弟一夜之间成长起来,偷偷跟着表姐上了战场。
战场上风霜凌冽,刀剑无眼,他逐渐忘记在京都的锦衣玉食,每天琢磨的是怎么打败敌人,守卫边疆。
如今江瑾年旧事重提,那段记忆逐渐清晰。
他没有忘记,只是不曾想那个人是江瑾年。
那时的他年幼,哭的眼睛都红了,晚上睡觉时抓着宗聿的袖子,时不时地哽咽。
像一只幼兽,藏着悲伤和委屈,无处述说,在梦里还被骚扰。
宗聿动了恻隐之心,知道就算回去也难以再见舅舅最后一面,便多耽搁了一日。
他没想到年少的一点善意,兜兜转转八年后,落在自己的姻缘上。
前世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江瑾年只是点头之交,江瑾年却愿意为他披麻戴孝,为他镇守边关。
如今答案已在他眼前,隔了两世的再重逢,他们都已不是彼此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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