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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化及东渡 白马神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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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秘籍简单一翻,复又合上。

「你将魏郡的事交代好,便东渡去吧,以后不惹事端,不会有人寻你麻烦。」

「是!」

宇文化及转头看向卫贞贞,露出一丝释然笑意。

卫贞贞忍不住说道:

「倘若小仲和小陵向您问起,劳烦您告诉他们,贞嫂过得很好,不必挂牵。」

周奕笑着应了一声:「好。」

「多谢。」

她连谢几声,与宇文化及一道走了出去。

宇文士及至此也松了一口气。

宇文阀与天师之间的恩怨,也算清除一大半,至少不用担心被打杀。

这一次来魏郡虽然冒险,却非常值。

「长安现在是什麽情况?」

宇文士及不笨,问长安,自然是在问李家。

当下这局势,脑子没坏的人都该明白,从关中打出去断无可能。

所以,李渊的态度,宇文士及也捉摸不透。

「我听李家二公子说,李阀阀主起先被说动,已准备向您递送投诚书信,但是,又忽然变卦,拖延时日不给准信。」

他回忆一番,继续道:

「迄今只发生了一件事。」

「何事?」

「洛阳双娇之一的董淑妮,被李渊收作妾室,听说他们.经常欢好,有人说他听了些枕边风,当然,这仅是这段时间的传闻。李阀阀主具体心算,我也不得而知。」

枕边风?

李渊这家伙是个老色鬼定不会错的,毕竟是能有四十多个子女的人。

江湖人都知道他好色,有此传言不算奇怪。

但要说他在这事上听什麽枕边风,决计不可能。

除非他不要命了。

董淑妮的真爱乃是杨虚彦。

小杨也真够狠的,魔师庞斑见了得叫一声前辈。

宇文士及属于是捕风捉影,但他短短几句话,周奕已猜到个大概。

没听到周奕回应,宇文士及绞尽脑汁,又把自己知道的与长安有关的消息尽数告知

翌日。

安阳发生了巨大变化。

骁果军中的将领已得到宇文化及的授意,魏郡也继荥阳之后,挂上周旗。

这一消息传开,反倒让许多兵卒松了口气。

他们对所谓的魏郡朝廷毫无忠诚可言,加入周唐,对他们来讲是大好消息。

不只是军中将士,就连魏郡的百姓都在欢呼。

让他们兴奋的,非是感受到未来的新君有多麽好,而是一种安全感。

从天下的局势来看,九州之地,似乎不用再打仗了。

宇文化及东渡倭国第七日。

单雄信与杜伏威来到魏郡,平稳接收骁果军。

与此同时,邻近的夏王窦建德听到了魏郡的消息后,也派人南下。

刘黑闼丶寇仲丶徐子陵与苏定方才把幽州的罗艺击溃。

这时正在攻打梁师都与刘武周两个突厥走狗,所以窦建德派来的是另外一名亲信诸葛德威。

此人与侯希白很像,他作儒生打扮,看上去很潇洒,用的同样是一把扇子。

不同的是,那是一把铁扇。

「诸葛德威见过天师~!」

魏郡皇城,诸葛德威收敛好仪容,不敢有半分失礼。

这个寻常喜欢与刘黑闼说笑的中年人,此时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这般态度,便是窦建德也见不着。

周奕接过他递来的信,笑道:「我很早就想见夏王一面,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这次正好与你走一遭。」

「万万不可!」

诸葛德威忙不迭地说道:

「夏王自言出身寒微,在乱世中起兵谋事,只是迫不得已。等北方战事一歇,立刻就来拜见天师,绝不敢叫天师亲身登门。」

他言辞恳切,像是把夏王说话时的神态都模拟上了。

周奕本就对窦建德没什麽恶感。

这时微微一笑,把信展开,一边看信一边问:「夏王还说了什麽?」

诸葛德威肃容道:

「突厥人整兵南下,联络契丹丶靺鞨八部,欲犯九州,只待天师一声令下,我燕赵之地,定有大批军士悍不畏死,与您一道诛杀异贼。」

「好,我明白夏王的意思了。」

周奕说完,一旁的单雄信咧嘴而笑,伸手引路:「德威兄弟,这边请!」

他自然是款待诸葛德威去了。

等二人走远,另外一边的杜伏威也笑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窦建德也失了争雄之心。现在,只差一个长安了。」

他看向周奕,拱手认真道:

「杜伏威提前恭贺陛下定鼎九州,完成一统大业!」

周奕将他手一扶,笑着怪罪起来:「杜老兄,你又客气什麽。」

「诶~!」

杜伏威摆了摆手:「江湖朝堂总有区别,天子有天子的威严,否则如何治理天下?我该第一个去维护,绝不能僭越君臣之礼。」

周奕见他不是说笑,把窦建德的信合上,追忆道: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寿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是啊,那时可万想不到今日之光景。」

周奕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去痛饮几坛。」

杜伏威稍有迟疑。

周奕朝四下示意:「杜老兄别多想,我还没登基,况且四下无人。」

「我看你老哥往后论及君臣,怕是难有机会与我豪饮,明日我就朝长安去了,再想找机会可不容易,总是要你老哥知道,甭管你怎样去论,在我心中,恩义是不会被时间冲淡的。」

杜伏威终究是爽快豪迈之人,笑叹一句:

「好!」

他只简短一字,内心却有许多话,更有丰富情感。

古往今来,同甘共苦者众,有福同享者寡。

杜伏威只觉得,自己眼光不赖,没有看错人。

这一日,他们在魏郡皇城中豪饮,再话江淮往事.

……

「快,你们几个快下船~!」

东郡,北濒黄河,扼守在白马津渡口,靠近永济渠的水道上,正有数条快船东下。

此地控河津丶临漕渠,已是极其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之地。

再往东行,便要到永济渠漕运的咽喉之地和物资集散中心。

几条木舟上响起叫嚷之声,船头站着个胡子拉碴丶身长六尺的汉子,操着一口关中话,他一边擦汗,一边朝船内大吼。

「还没到地,怎的就下船了?」

一个中性嗓音响起。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身旁跟着一名年轻女子,还有个长相与女子相像,却比他大上一些的中年人。

男人话音刚落,立刻将宝剑抽出。

只因船头的大汉,拔出一柄钢刀来。

「你要作甚!」

他拔剑戒备,这时,那中年人站了出来,将他的剑按回剑鞘。

「兄长?」

中年人给他打了个眼色,朝着船头的壮汉拱手道:

「壮士,莫要动刀兵,我们这就下船。」

「你是个识趣的,快些走。」

船头汉子催促一声,在他们临下船时又道:「我们渭水派是跟着黄河帮做事的,免得你坏我们的名头,叫你下船,乃是救你。」

「待会慢了一茬,你得和我们一样做水鬼。」

「只怕你们是旱鸭子,在水中待不住,就要劳烦那捞尸人了。」

听了这话,那两男一女明显受惊。

黄河帮!

八帮十会第一大势力,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大鹏陶光祖。

拔剑的青年忍不住问道:「跟着黄河帮,岂不是跟着鹏爷?这条水路上的生意,还有鹏爷罩不住的?」

「几年前还行,现在谁敢说这大话?」

这六尺汉子长年在船上做活,本是个喜欢唠嗑的。

他忙把声音止住:「还不快走!」

与此同时,周围船上冒出十七八人,人人手持兵刃。

几条船上的客人陆续下船,一些跑得快的,连自己的货物都弄丢了。

沈姓中年带着两人下船后,朝后方一看。

只见一艘小船轻快而下,直逼近前。

船头只有两名着黑衣的森冷汉子,在他们望去时,这两人五感极度敏锐,回目盯在他们身上。

那一瞬间

三人有种坠入冰窟之感。

没等他们有什麽反应,小船激起一道水浪,黑衣人拿起兵刃,杀将上来。

面对众多人手,竟也无惧。

兵刃叮叮当当碰响,周围人看得晃眼,那两名黑衣汉子身法极快,气发之下,剑法又猛又急。

且诡异得很,但凡与他们接剑,渭水派的人就着魔一般身体僵直。

二人以寡敌众,须臾间连杀七八好手。

可以预见,这伙渭水派的人将要被杀光。

本有想去帮忙的,这时被黑衣人的手段吓到,默默朝后退开。

「你们的帮主呢?」

一名黑衣汉子开口问话。

渭水派的人根本不理会,剩馀的人发现打不过,扑通扑通跳入水中。

最开始与他们说话的两男一女,总算明白了什麽叫「做水鬼」。

原来,人家叫他们下船是一片好心,不愿波及他们。

之前要拔剑的青年按在剑柄上,很想去帮忙。

那沈姓中年低声道:「别逞强,我们不是对手。」

一旁的女子道:「大哥,二哥,他们是什麽人?」

「不知道。」

「但是敢杀渭水派的人,实力一定不比黄河帮差。」

对他们来说,黄河帮这种两万人的大帮派,已是庞然大物。

能与他们作对头的势力,岂可招惹。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咦」了一声。

他们在说话,仅一个失神间,方才他们所在的那条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白衣人!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诡异无比。

大白天看到这样一幕,兀自以为自己眼花了。

船上的两名黑衣人也吓得后退数步。

这时沈姓中年身旁的女子微微皱眉,盯着那白衣人,竟生出一种莫名熟悉感。

她又摇了摇头。

「你是谁?!」

一名黑衣高手低喝一声。

「你们来自太行帮?」

一听到这话,有三人露出惊色。

很快,两名黑衣人的惊色就变成了惊恐。

因为面前的白衣人,仅是一伸手,他们体内的那一缕奇妙真气,忽然不受控制地暴动起来,接着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冲出天顶窍!

完了!

这一刹那,方才凶焰滔天的二人,像是被抽去筋的虾米,脖子朝下一缩。

「啊~~!!」

一声惨烈的哀号响彻白马津,水下的渭水派门人听个真切,纷纷冒出头来。

周围看客看到这可怖场面,无不脚底生寒。

「扑通~!」

接连两声,黑衣人坠入水中。

死了!

竟然死了!

众人齐齐后退,根本看不出这两个高手是怎麽死的。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被抽走魂魄一般。

而那白衣人,只是一抬手。

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有股本能恐惧。

沈姓兄弟连退数步,这才发现,他们身旁的姑娘,不仅没有退,反而朝木船方向移动。

「巧兰,快回来!」

二人齐声喊,但那姑娘反而越走越快,接着,直接跑向船边。

他们再也顾不得了,驾驭轻功,想把她追回来。

周奕正顺着两道真气感应施功者的武道修为,忽觉有人朝自己走来。

回头一看,是个温婉秀美的苗条女子,约摸二十六七岁。

嗯?

他仔细一看,忽觉这女子有几分熟悉。

周奕转头过来时,那女子先是一愣,心道自己出现幻觉。

但是,又在眼前这张俊逸不凡却陌生的脸上,看到一丝异样表情。

好像,是认识自己的?

一念及此,她无比紧张地问道:「恩公,是你吗?」

沈姓兄弟听了这话,同时顿住。

恩公?

二人顺势看向周奕,那青年没太大反应,沈姓中年一愣之下,再辨一眼,心中像是有一口火山喷发。

这一刻,他感觉方才那两名高手死得再合理不过。

周奕微微一笑:「你认识我?」

沈巧兰本来还不确认,现在再听这声音,心中唯余激动。

当年在南阳销金楼中,她遇到过一名黄脸男人,若非此人相助,她的下场不知多麽悲惨,也不可能再回燕赵寻到自己的亲人。

虽然面孔有变,但声音却忘不掉。

「恩公,你.你可是来自南阳?」

周奕回想那时的厮杀,笑着念了一句:「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这两句话,已是说明一切。

沈巧兰激动已极,不知说什麽好。

「没想到我此生还能再见到恩公。」

她带着颤音,欲要施礼感谢,被周奕以劲风扶住。

「沈姑娘,看到你返回燕赵之地,我亦欣慰。」

「再会.」

周奕说完,直接跳上了那两名黑衣人的小船。

白马渡口的人看傻眼了,眼前陡然出现神迹!

那黄河之水,东奔大海,今次却有一舟,无须艄公摆渡,径自西行,远远只听到那一席白衣的清脆破风声。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岸边有人含泪清唱,也许广神难以想到,他的春江花月夜,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悠扬在黄河两岸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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