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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畔回荡。

“你杀……阿、阿瑾……我恨……做鬼也……”

这次,她会同他说什么?还说她恨他?说她至死也不原谅他?

谢衡玉的脑子很乱,呆立在那儿,被所有目光注视着,却连举步都显得艰难。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看见的那些究竟是预知,还是虚妄?如今他所处之地,到底是真是假?

袖中的手猛然攥握成拳,指尖嵌入冰凉的掌心,一瞬间竟然没有太多的知觉。

谢衡玉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扬手朝自己脸颊掴去。

“啪!”

他的动作太过迅速,掌风而过之际,谁都来不及做出反应,那张俊逸温润的脸上便已迅速显出了红印。

“家主!!!”

“谢衡玉?!”

池倾的惊呼声传至他耳畔,谢衡玉侧过头,脸颊泛着连绵的刺痛,挣扎彷徨的内心,却渐渐稳定了下来。

他朝池倾扬起唇,轻轻摇了摇头,朝唐梨榻边走去。

他俯下身,如之前的幻觉那般凑至唐梨身前,老妇人的呼吸声很微弱,甚至还不如他心脏错拍的跳动声。

他攥着衣袖,咬紧牙关,没有开口呼唤她,只是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唐梨的下文——这点与幻觉相违的细节,使他更平静了些。

唐梨半睁着眼瞧他,却也并不说话。两人就这样一俯一卧地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谢衡玉总算将视线移到唐梨的脸上——那样近的距离,他突然发觉自己已有许久,不曾仔细看过这位名义上的“母亲”。

与幼时记忆中的女人相比,此刻他竟无法从这位近在咫尺的老妇人脸上,找到半分熟悉的感觉。

在他记忆里,唐梨是温和的,锐利的,冰冷的,哀婉的。然而此刻,那张被衰朽气息笼罩的面容上,除了深切的无力之外,竟然找不出其他第二种情绪。

谢衡玉忽然意识到唐梨的身体究竟衰老到了何种地步——或许她确实是痛恨她的,但身体的衰败,可能已经让她连这样激烈的情绪,都负担不起。

他怔怔瞧着她,却见有泪水顺着她半眯的眼尾缓缓淌落下来。那泪水沿着骨骼的起伏,深深沁入唐梨深刻的皱纹,最后泪痕和衰老松弛的皮肉交织在一起,叫人瞧不太真切。

谢衡玉张了张口,声音干涩:“您……”

唐梨缓慢地眨了眨眼,泪水依旧在不断地流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那颗纠结的内心,她疯了太多年,被无数珍惜的药草拖延着病体,心力却不知在何时早已散尽了。

这可能是最后一面。

唐梨看着谢衡玉模糊的身影,脑海中只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眼睛……好?”她用空荡荡的气声发出这三个音,那语调的起伏都有些模糊,她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清。

于是又问了一遍:“眼、眼睛……可好了?”

胸口仿佛有块巨石被重重放下,谢衡玉听清唐梨的问题——与他的幻觉不同。

可是心中,依旧堵得厉害。

他点了点头,涩然道:“好了。”

唐梨眼角的泪水淌不尽似地往下掉:“好,好……”

谢衡玉垂眸瞧着她,想起自己也曾听人说起——他重回谢家的那阵子,唐梨也费心替他询问过医眼之事。

是愧疚吗?她对她……曾经,现在,是愧疚吗?

他不敢奢望太多,即便藏瑾的魂魄由唐梨滋养着,或许她能感知到一些什么。

可是,他不敢奢望太多。

“您……好好休养。”谢衡玉有些僵硬地开口,“父亲曾说过,要不惜代价地医治您,我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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