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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似曾相识(4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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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似曾相识(4k)

京都乃天下汇流之地,若有人问及京中其他琐事,多半叫人难以作答——只因可说道的实在太多。

譬如问起京都最负盛名的才子是谁,或是最显赫的大族是哪家,答案向来众说纷纭。

可若问「认不认识王承嗣」,那便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会笃定答一句:「认识!」

原因无他,这人实在是「抽象」得难以言说。

他是琅琊王氏嫡长子,身负中古第一世家继承人的身份,无数矜贵名头都压在他身上。

按常理说,即便他不学无术丶只做个闲散贵胄,也无人敢置喙。

可偏偏他既无半分才学,还爱四处招惹是非:今日砸了某位王公的古玩字画,明日说不定就偷了街边小民的鸡鸭,连当朝天子都曾被他折腾过。

这事还是三年前的旧闻了——彼时藩属进贡了一只珍禽,羽色五彩斑斓,尾羽轻扬如薄纱,端的是绝美罕见,深得天子喜爱。

天子特意在大宴之上让人抬来,供群臣一同观赏。

天子也早防着这厮又突发奇想的惹事,特意将其座位安排在最远的角落,宴中倒也相安无事。

可谁料宴会刚散,麻烦就来了。

这厮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混进珍禽所在的御花园,竟与那只天子的心爱之物互相看不顺眼,当场打作一团。

等内侍听见动静赶过去时,只见琅琊王氏的嫡长子与那珍禽一左一右倒在地上,双双不省人事。

内侍们一时竟僵在原地,不知该先救人,还是先拿人。

你说救吧,人家都私闯御花园还把天子的珍禽给打成这样了。但你说拿吧,琅琊王氏的公子都生死不知了,你一个内侍怎麽敢看着不管的?

况且他惹事的地方,还不止内城与皇宫,就连百姓们居住的外城也常被他搅得鸡犬不宁。

他倒不是那种带着一群狗腿子上街欺男霸女的纨絝,若是那样,他的风评说不得反倒能强上一些。

毕竟「二世祖」总比「惹不起的傻子」好听不是?

可他偏要干些匪夷所思的事来,记得他少时不知从哪弄来一头野牛,偷偷带进了京都。

那野牛受惊后狂奔,一连挑翻数十名禁军,踏毁三条街巷,最后才被左门将军一箭射杀。

事后追查起来,竟然发现他不是故意惹事,只是觉得这野牛稀奇,家里人和京中百姓都没见过,想弄来让大家一同瞧瞧。

结果便是,三条街的百姓把他和那头牛记了一辈子;左门将军则直接被免职,理由再简单不过:

这麽大一头野牛从你守的门进来,你不免职,谁免职?

说小了今天是混了一头野牛进来,说大了,你明天是不是就该让乱军进来了?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不少,以至于百姓提起他,要麽说「那个弄牛的」,要麽说「那个偷鸡的」,或是「那个半夜不睡觉丶去人茅房里找蛐蛐的」。

正因如此,杜鸢一提起「王承嗣」,在场众人脸色都忍不住微变。

京都之内,连天子都吃过他的亏,他们这些理论上与他更亲近的世家子弟,自然也没少被他折腾。

一个看起来模样正常,行事却疯癫离谱的人,实在太能惹事了。

见众人这反应,杜鸢自己都忍不住问道:

「这位王公子,莫非在京中风评不太好?」

崔实录张了张嘴,往日里素来玲珑八面的他,此刻竟也有些语塞,只能反覆斟酌着道:

「额。他丶他其实还好,毕竟,嗯,连百姓家的狗都能和他打成一片呢!」

最终,实在说不下去的他又转而问道:

「不知先生打听他,是有何缘由?」

「他此前曾去青州游历,后来又去了西南历练,还先后见过我两位朋友。我那两位朋友都说,他.」

说到这里,杜鸢忽然顿住,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说自己对他观感颇佳?还是说他竟在西南做出了一番实绩?

这话若是说出口,京中这些人,真的会信吗?

「他难道去西南和青州惹事了?」

崔实录脸色瞬间一变,坏了,这厮怎麽京都还祸害不够啊!

我五姓七望出了个他真是造孽啊!

五姓七望,连根错节,以至于颇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相。

有二世祖不怕,世家大族就没见过没这玩意的。

但有个这麽抽象的,那真的脸都丢光了。甚至于,因为他母亲是自家出去的,所以关系上他和对方还是姑表兄弟。

弄得每每提起这厮来,他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被其连累名声。

「啊,这个倒不是,他,怎麽说呢,他在青州不太见长,但在西南还是做下了不少功绩的,想来西南几十万灾民,都有不少记得他的。」

「啊?!」

崔实录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他终于变了,而是:

「先生您是不是弄错人了?他,他。额。我这个表兄,不太像是能干出这番事业的人啊!」

「表兄?你们是表兄弟?」

杜鸢有些惊奇,这都有层关系?

崔实录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拱手说道:

「我姑母是他生母,自然是表兄弟的。所以您真的不是弄错人了吗?」

杜鸢摇头笑道:

「我还不至于连这些事情都弄错,除非琅琊王氏还有一个王承嗣。」

闻言,众人皆是大惊,这真的是那个王承嗣吗?

且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骑快骑策马而来,一见了崔实录便飞身下马,快步上前,朝着他耳语道:

「公子,您姑母回来了,夫人叫您回去给人见礼呢。」

会这麽说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那嫁到琅琊王氏的姑母。

这叫崔实录心头一惊,才说道我那表兄,居然姑母就回来了。

但他也没多想,只是道了一句:

「我要陪着这位先生,你先回去替我告罪一声,说回头我自然会找姑母亲自道歉。」

来人略显怪异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杜鸢,随即问道:

「公子,这位是?」

崔实录朝着他摇摇头道:

「你回去不必多言,只说我安排好了这位先生后,自然会过去的。」

「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告退。」

对方当即如来时一般,匆匆而去。

随之,崔实录便也陪着杜鸢继续迈步向前。

看着那早已消失的快骑,杜鸢笑着问了一句:

「公子的长辈回来了,当真还要继续陪着我这个外人?」

崔实录起初没有多想,只是笑着应了一句:

「先生与鄙人,怕是就今日这麽一点缘分,可姑母我却是想见随时都能见的,自然先陪着先生要紧。」

才说完,他便心头一惊,刚刚我们还离着几步,又是低声耳语。

这位先生居然也悉数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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