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要不起!(5k)(1 / 2)
第300章 要不起!(5k)
此物的珍贵,已经是无需言说的地步。在无意识中,崔元成都不知道自己攥着衣角的指尖都已经彻底泛白。
他也打从心底里清楚,自己断没有半分资格收下这样的至宝,按理说,连多看一眼都该克制。
他试着说服自己:知道或不知道,结果横竖都是一样的,无非是「不能要」三个字。
但为何就是.
心头发紧,喉头发苦,呼吸滞涩。
不知过了多久,崔元成忽然松开了攥着衣角的手,目光也慢慢落回了案上的酒壶。
这壶酒是张思特意送的,记得也是诸多修士都赞不绝口的名酒,当然了,莫说和此刻司仪手中的曦神酒比了。
就是飞升酒这些,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可那也是至交好友的一片心意。
他原本对此分外满足。可自刚刚知道了自己错过了什麽后。
明明没喝到曦神的酒,但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彷佛和昔日的酒仙一般,对什麽都觉得索然无味。
于此,他既有满心不解,也有失之交臂的怔然。
他不应该这样纠结的,毕竟他自己都知道,那绝对不该是他的。
只是他慢慢便自己想明白了。
他喜饮酒,想要此物,也不是图它的珍贵,实在是太想要尝尝天下第一美酒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心头思索落地之时,他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胸口那份抑郁积闷竟也慢慢散了,心境更是跟着沉下来,像一汪被风吹平的静水。
是啊,他根本没为这珍宝费过半分心力,没做过半点配得上它的事,又凭什麽平白收受这样的重礼?
于是乎,他低头笑道:
「我根本就没做过什麽,自然不能收受这般珍宝。如此,其实最好!」
声音很低,但却传入了杜鸢耳中。
这让杜鸢想要道一句——自己手边其实还藏着不少这酒,犯不着这般牵念。
可话刚要出口,目光扫过对面那人时,杜鸢的动作却蓦地顿住了。
他虽瞧不真切,却隐约看出,眼前这位读书人,周身的气韵似是又通透了几分,想来这分明是再说,他心境更上了一层楼。
杜鸢略一思忖,又回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司仪,先前那点想再送一坛的念头,便悄悄压了下去。
他是个通透君子,想来那酒的珍贵,远比自己预想的更甚,这般重礼,他定然不肯收。
既然如此,怎能再用此事去扰他这难得的心境精进?
可就这麽让对方断了念想,又总觉得差了点什麽。
杜鸢沉吟片刻,忽然眉眼一松,笑道:
「琅琊王氏的王承嗣,近日里要订亲了。我前几日受人所托,已跟崔实录崔公子打过招呼,让他帮忙送另一坛过去,权当贺礼。」
「到时候,你大可以去他府上讨个一两杯尝尝。只消说,你与那送酒的客人相熟便是!」
杜鸢不愿强求,更怕扰了他此刻的心境,可这退一步的法子,既不越界,又能了却对方的念想,他琢磨着,该是妥当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崔元成一听,心头眼头都是瞬间亮起,大有千年暗室,一灯即明之感的忙问道:
「孟某当真能借您的名头,去他那儿讨杯喜酒尝尝?」
杜鸢轻笑点头道:
「自然是可以的。」
崔元成顿时大喜过望,忙站起身,对着杜鸢深深一揖道:
「如此,多谢先生成全!」
杜鸢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不必多礼。
同时,杜鸢更是满心期待地环顾四周,既然小猫的酒这般好,想来定能换得足够用的洗剑石。
可等了半晌,他却迟迟不见有人开口喊价,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愣:这酒明明是难得的佳品,难道是我哪里弄错了?不然为何竟无一人喊价?
事实上,不仅杜鸢满心疑惑,连那话到嘴边丶手势悬在半空的司仪,也同样纳闷。
先前但凡有物件呈上,周遭之人哪次不是迫不及待地争相喊价?
要麽是想抢先拿下,要麽是想藉机试探旁人的底细,且越是珍稀的宝贝,众人的争抢就越是急切。
可如今,压轴的宝贝都已送上台,众人反倒一反常态,连个动静都没有?
犹豫片刻,司仪悄悄瞥了眼身后,方才负责掌眼鉴宝的几位老者都在那儿。
他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莫不是鉴错了宝贝?可别待会儿闹了笑话出来!
这叫几位老者瞬间失态,他们当即吹胡子瞪眼,只差没直接上前喝骂。
我们中一人看走眼倒也罢了,难不成我们全都看走眼了?这是什麽话!真当我们这群专司鉴宝的家伙,还比不上外面那些看热闹的?
可顾虑到眼下的场合,几人还是按捺住情绪,纷纷上前一步,对着堂中诸多来客拱手,语气郑重地说道:
「还请诸位放心,我等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此物绝非凡品,正是曦神之酒!」
「所以还请诸位尽管放心!」
「诸位若是仍有疑虑,不妨知晓,单说这盛酒的坛子,其价值便堪比一条灵脉!」
然而,他们越是郑重担保,场上的气氛就越发死寂。
一时间,不仅杜鸢,连司仪和几位老者都忍不住怀疑:难道是自己等人,是悄无声息间中了什麽术?不然怎会这般诡异?
而此刻,那些房间里,来自小山头丶普通势力的人,都正对着那坛美酒赞叹不已。
同时又好奇地望向外面的厅堂,暗暗纳闷不停:那些大山头的人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自己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自家底细自家清楚——今夜这场拍卖,从半场过后,基本就与他们没了关系。
除非愿意把整个山头都押上,就为了换这麽一件宝贝回去,否则根本没资格争。
所以这最后的压轴之物,他们本就没抱任何念想;如今一听竟是曦神之酒,便越发没了争竞的心思,眼下不过是纯粹看热闹罢了。
至于凑上前去试试?那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再说了,这所谓的「拍卖」,说到底不过是给各大山头提供一个以物易物的机会。
你拿出的交换之物若不能让买家满意,这笔交易自然成不了。
流拍可能会有,捡漏真的想都别想。
司仪之所以存在,也不过是为了避免有人猜出买家身份,免得事后有人暗中动手脚罢了。
可对持有这般重宝的人来说,这层防护其实颇为鸡肋,毕竟就算知道持有者是谁又如何?真要是私下遇上了,还不一定是谁抢谁的呢!
越好的东西,持有者的实力往往越强,这几乎是眼下的定论。
大劫之前或许还会有不少意外,但如今这世道,基本没这种可能了。
毕竟那些得了大机缘的后来人,根本没资格踏入这里!
眼见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少小势力的人都忍不住走到台前,朝着其他房间的方向张望:
你们这些大山头,怎麽都跟死了一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
而在那些大山头的屋子里。纵使屋中摆放着以珍稀灵材打造的诸多摆件,纵使他们自身是一方家主丶一宗之主,或是冠着「上仙」「真人」的尊号。
此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却全都没了昔日的从容,尽是满脸凝重地对着虚空斟酌不停,末了只馀下连连摇头,伴着一声接一声的长叹,消散在寂静的房间里。
世间顶级的仙酿,在各大山头已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而这能稳压它们一头的曦神酒,价值更是深不可测。
更让他们犯难的是,对方竟还明明确确指定了交换之物——洗剑石!
若是对方没限定交换品,他们倒还能凑些压箱底的珍稀宝贝,试着与买家谈上一谈;可眼下偏偏指定了洗剑石的话.
这东西,他们怎麽凑?
他们这方天地本就不产洗剑石,早年无数剑修跟着李拾遗南下时,又带走了大半存余,如今能剩下的更是寥寥无几。
他们手头虽有少许存货,可那点量,与曦神酒的价值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根本不对等
其中一间屋子里,两个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立在窗前,目光落在台中那坛曦神酒上,不住地摇头叹气。
这模样让身后站着的一个晚辈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