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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饮少辄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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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夥计说……」

门房将李二郎转述给他的话又转述给欧阳修。

欧阳修拿起那个小琉璃杯细细端详,但见盏壁透若冰晶,杯底「雕」有花纹,指腹摩挲间隐有凉意沁肤,一时之间,爱不释手。

如此精致珍贵的琉璃杯竟作添头相赠,且未有只言片语提及,只作酒资附庸。

他不禁感慨:「吴掌柜深谙送礼之道。「

很显然,这只琉璃杯才是真正的礼物。

至少欧阳修是这麽以为的。

立时嘱咐门房:「替我回句话:此后毋须送酒,吾自遣人往取。」

门房唱个喏,自去传话不提。

冰酒尚沁着霜气,欧阳修急急拔了壶塞,招呼小厮取来酒盏。

京师这雨下了月余,总像蒙着层湿布,又闷又潮。

这种天气对要上朝奏事的老人家尤其不友好,朝服既厚且重,简直闷得人发慌。

欧阳修至今仍未缓过劲来,此时此刻,捧起冰凉的酒盏,感受着扑面的寒意,精神立时为之一振。

两人仰头饮尽盏中酒,冰酒顺着灼热喉咙滑下去,不约而同地溢出一声轻叹,当真痛快!

只不过……

醉翁咂摸着嘴,这酒分明与昨日相同,他却总觉着少了些滋味。

梅尧臣搁下酒盏,也说:「似乎缺了点什麽?」

话音刚落,两人突然齐声道:「花生米!」

说罢相视大笑。

欧阳修忽又摇头叹气:「川饭虽美,不宜多食。」

梅尧臣点头应和:「蜀味霸道,实非常人所能消受。」

昨日在吴记川饭,三人以水煮肉片佐饭,各自吃了两三碗。

谁知回府不久便觉肠胃不适,闹起肚子来。

欧阳修吃得最多,窜得也最猛,夜里起了两三次夜,以至于今晨上朝时站着直打瞌睡,险些栽在殿前。

「你我也就罢了,明允亦是眉州人,他为何也……」

「可见眉州人之间,亦有差距!」

「哈哈哈哈!」

欧阳修抚掌大笑,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然花生米佐酒仍是极好的。」

醉翁依然怀念五香花生米的滋味。

梅尧臣斟着酒笑道:「吴掌柜煮的肉粥亦是珍品,永叔定要尝尝。」

「既蒙圣俞兄力荐,明早便差人买两碗来!」

「明早再差人,恐已太迟!我今晨五更时分前往,粥锅便已见底。幸得吴掌柜允诺,往后每日为我预留一碗,永叔若是不嫌,可与我分而食之。」

「大善!」

二人再度举盏痛饮。

转眼酒壶见底,欧阳修意犹未尽,顺手抄起小酒壶和与之配套的小琉璃杯:「吴掌柜称此酒性极辛烈,每日只可用此杯小酌一杯。圣俞兄以为如何?」

梅尧臣摇头嗤笑:「『饮少辄醉』云云,吴掌柜怕是听信了醉翁亭里的谦辞,不识醉翁真酒量。」

欧阳修朗声大笑:「知我者,圣俞也!」

指节发力拔开壶塞,霎时间,浓烈的酒气直冲面门,惊得醉翁一个后仰,酒壶险些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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