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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想要以后的每个日出日落都和微生月薄在一起。
丰饶之主许下这样的愿望。
于是祂提出了交往请求,微生月薄盯着祂看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
药师没有发现这点异状。
甜蜜的情感充盈,轻飘飘的,心脏像是藏了万万只蝴蝶,忽上忽下,瞬息翻涌。
再然后是天地见证的婚礼。
梨花簌簌落下,如雪一样,纷纷扬扬,如坠仙境。
所以药师不明白为什么爱人的眼里疑惑着的,忍着泪的,锋芒毕露的,疯狂的,濒死的不甘的,那些情绪从何而来。
回过神来,胸膛被刺入了尖利的刀,爱人的眼神麻木,手微微翻转,刀尖又送进去几分。
药师的脑海是空白的,祂什么也没想,眼底倒映的,只有那双眼睛。
那双漂亮却麻木无神的眼睛。
然后,手中抓不住的,是祂咫尺的爱意,于是爱人死去。
记忆的江河总是汹涌,天也像破了个口子,山河倾颓,世间万物都在哀哭。
枝繁叶茂的巨树虚影在这一隅显露,浅金色的飘带随风飘扬,祥云和繁花绿蔓相容,交织缠绕,恰如繁茂的生命。
悲恸的时光已经远去,仇恨,癫狂和麻木交织,一遍又一遍摧毁着药师的肉身,罪孽与责任无数次抨击祂再次生长的骨肉。
百年,千年,万年。
腐朽的气息笼罩住祂,悔恨,痛苦笼罩住祂,但祂却不能做出违背命途的举措。
无私,利他,治愈。
被微生月薄刺伤的伤口早已经愈合,而被新生的肌肤掩盖住的,却是腐肉,再无法愈合。
祂要见微生月薄。
祂要问一问,问一问微生月薄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将那尖刀刺进祂的胸膛。
祂从不拒绝祈愿,千千万万年重复同一件事,让祂的记忆也逐渐开始模糊。
但从未忘却的,是微生月薄的名字。
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
从未忘却的,是那双眼睛,带着仇恨,带着痛苦,带着——
那会是爱吗?
还是只有恨?
这个问题纠缠了药师很多年,独处时在想,赐福时在想,逃离巡猎追杀时也在想。
看着那些向自己寻求赐福的人们时祂也在想。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将刀尖对准我的胸膛?
可惜,微生月薄死了,死在梨花开满枝桠的季节里,他们一起生活的小院里铺满了如雪的花瓣,盖住了那张美人面。
那华丽璀璨的双眸蒙上了灰暗,再看不出从前的光彩。
温暖的小院再也没有迎来太阳,盛放的梨花一夜枯萎,枝干枯死,永无乡一夜由春入冬。
孤森阴冷,干枯的树叶被风吹动,乌鸦嘶哑的叫声盘桓。
墓碑冰凉无声,那些没能问出口的问题再也无人回答。
而微生月薄留下的最后的破碎的话语也没能被药师捕捉到。
摧枯拉朽的爱恨再也无药可医。
于是药师在漫长又漫长的岁月里总想。
越想越恨,越恨越想。
越恨,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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