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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旨意,忽觉牛车猛地一顿。
“何人拦驾?”汲黯掀开车帘,晨雾里一辆小轺车③,车厢里探出一只手来,一个戴鹖冠的少年下了车,轻笑着与他拱手作礼。
“大人,许久不见,下官车坏了,您老,要不受累载下官一程,正好下官还能与您叙叙旧,给您解解乏呢。”
秋霜染白了他眉梢,却遮不住眼角那颗红润的朱砂小痣——正是称病月余的斡官长霍彦。
汲黯的面色好多了,他素来冷肃的面容见了来人后就带了些柔和的弧度,口上却不饶人。
“叙旧?霍小郎不把老夫气死就好了。”
霍彦笑笑,在汲黯车夫的纵容下,两步上了汲黯的车,推开车门,笑嘻嘻地把门合上,给车夫下令,“走吧走吧,马上要迟了。”
汲黯哼一声,老车夫忍住笑,一挥鞭子就往前走。
车内的气氛“和睦”得很,不过是汲黯挑剔着霍彦,霍彦笑嘻嘻罢了。
“你现在什么样子,笑,就知道笑,以前骂老夫的傲气到哪里去了!”
霍彦停了笑嘻嘻,眨巴无辜的杏眼。
“那我俩也不能当街吵架吧,大人。”他顿了顿,又道,“一会儿还要见陛下呢,现在吵,堵路上,大家都不上朝了吗?”
汲黯怒。
霍彦笑嘻嘻。
“而且两个病秧子,就别折腾了,见一面少一面的。”
汲黯大怒。
霍彦在惹他生气上颇有建树。
“你看,又动气,又动气。”
霍彦笑嘻嘻。
“回头您又病了,下官就只能一人操持酒政事宜了,到时候也好,您接着回家躺着,我想怎样就怎样。”
汲黯却突然不生气了,骂了句竖子,才道,“你若不拦我,这个酒政改革我想不到你身上。”
霍彦不否认,他就从鼻孔里出气,“依你的性子,不会这般鲁莽,想来你有备而来。”
他的目光是犀利的,老尔弥辣,他看人看得清楚。长安酒坊巨变是霍彦下的手。
“大人说错了,我这次没有准备,我没想到与我并行酒政改革的是大人,我拦大人也只是不期望自己好不容易写出的策论,我提议的酒丞与我不是一条心。”他笑起来,堂而皇之拿了漆盒放在汲黯眼前,“所以大人啊,您吃了这粒丹丸,回家歇着吧,万事落不到您身上。”
汲黯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丹丸,突然将奏章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漆盒里的丹丸都跳了跳。
“竖子欺天!”他指着跪坐的霍彦,“先是桑弘羊,再是你,你们究竟要做什么,竟要朝廷与民争利至此?”
霍彦不笑了,他的笑意尽数敛下,他是天生的好相貌,笑时便是少年华美,处暗室依旧若朝霞,不笑就若他的阿兄,冷冰冰的,像把见血封喉的利剑。
他抬起眼,直直对上汲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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