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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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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稀奇的事了?张兴惟捧着太宗赐予他祖父的丹书铁券问孤要一个恩典。”

徐太后柳眉微挑,一时顾不上躲在屏风后的大公主,先叹道:“他老了,听说一天只能吃半碗汤水,将死之人,头脑昏沉,有时挂念子孙的性命,或许忘记他永世是陛下的臣子。”

傅润抚掌笑,“正是。孤念他是先帝的太傅,又致仕多年,入宫倒还记得朝拜大礼,命他两个儿子把他带家去了。孤本想夺张家的爵位,唔且缓两年,也不算平白收回他的免死金牌。”

话已至此,再顺着傅润的意思讲……

恐怕驸马张德显是板上钉钉的死人,从族谱族志彻底删去的那种;国史奸佞传将载他的名。

徐太后从未干政,与妃嫔勾心斗角争宠也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何况当时她斗得最厉害的正是傅润的生母姚氏。思及此处,她几度启齿,因胸闷气短,实在无法说出一句有条理的话。

她的长子如今是庶人,最疼爱的幼子尚在傅润手里,不知高矮胖瘦、有无亏损……

“唉,阿琳,你出来罢。”

徐太后幽幽叹气,说罢惊觉不知从何日起,自己竟不敢在傅润面前流露丝毫厌恶之情!

屏风后走出来一位略施薄粉的贵妇人,发髻间仅用三支镶玉银钗点缀,衣着格外朴素。

“臣妇见过陛下。”

这女子便是大公主傅琳,字长姝,年纪三十有一。

傅润和十来个姐姐妹妹没有关系亲近的,不过记事时傅琳已定了婚事,两人无甚么龃龉。

“大姐姐不必求情。”傅润收敛笑意,就这么看着傅琳跪地磕头,“孤出行前已发觉张德显神色慌张,特意问他有无什么事瞒着孤,哼,他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合该抄家斩首。”

傅琳眼圈发红,哑声替丈夫一再辩解开脱,见傅润不耐烦要走,掩面痛哭道:

“那么还请陛下看在姐弟亲情的份上,饶了你外甥罢。他才十三岁,小孩子,尚未娶亲呢。”

傅润垂着眼,脑海里有一瞬间浮现垂死之际拽着他的手满面是泪的姚妃,以及无尽的黑血。

傅琳哭得很是伤心,直到傅润停下脚步,冷声问她:“那孩子是张德显和媵妾所生,孤记得大姐姐还曾为了此事跪在寝宫外求父皇出面干预——现你要保他的命?”

傅琳擦拭面颊上的粉泪,重重点头,“是。他毕竟叫我一声母亲。”

“那么你亲生的三个女儿呢?”

“……陛下愿意也饶她们一命?”傅琳怯怯地问,神情中夹杂一丝半缕尴尬。

“不。”傅润心如明镜,稍稍触动的心肠在这一刻复又冷硬,道:“张德显因罪伏诛,大姐姐仍是傅家人,你生的女儿也算是孤的外甥,留着倒没什么。其余的人……孤意已决。”

傅琳哭得直抽气,连连摇头,“好歹保住他唯一的血脉。陛下、陛下——陛下!”

傅润接过刘福双臂奉上的雨伞,用斑竹伞柄点了点傅琳的肩膀,眸光闪烁,似笑非笑道:

“留你一命,是念你无知,并不知晓张德显的计划。你当你想留着张德显的儿子以便将来替父报仇的心思藏得很好,嗯?大姐见过太子几回了?在大慈恩寺捐了多少斤香油?”

此话一落,满室寂静。

徐太后面若金纸,柔软的指甲死死掐着手心,目光在大公主和傅润之间游移。阿、阿瑛?

傅琳早忘记了自己在禁宫内是如何活泼明丽的骄女,哪怕数年如一日厌恶数落她的丈夫已入狱,她的肩膀上也架着一具沉重的木枷锁,非死不能解脱。丈夫与儿子就是她的天。

“我、我——没有——母后!母后你说句什么也好——”

徐太后两眼发黑,不留痕迹地别过脸,继而抬手收走被傅琳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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