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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半分脸色瞧,就是刘成山来了也要客客气气说话的,今儿这么个狗杂碎也敢在相府外阴阳怪气。
陈相府的侍人向来是最轻松懒散的, 可这个时候他们也很惦念着自家大人的好,对那传旨的小宦官背影啐了一口,颇为鄙夷。
按照府邸里的规矩, 除了周隶, 旁的人不许近大人的身。可今儿却出了鬼, 转了一圈也没瞧见周隶的人。接了帝旨的侍人虽觉奇怪, 但也不做他想, 毕竟这些日子周隶确实经常见不到人影, 或是大人遣他去做别的事也未可知。
小侍人走进陈翛的内室,几乎是下意识去看檐下金钩上的乌鸦。一溜神,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忙擦了眼,再看, 还是没有!这可要了人命了,府邸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府里的人都死绝了也不抵这只黑鸦值钱。那畜生是玄衣相的宝贝,这要是丢了,他们指不定要被剥去几层皮!
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哭丧,却见陈翛已经具服而出,穿了云鹤玄衣的官袍,束发配了玉带。而那只黑羽乌鸦此刻正站在他的肩膀上。这么一副场景过于诡异了,因为太过和谐,反而让人有种错觉。陈翛的面容在那身官服的映衬下,肃穆不足,阴森有余,竟然有些非人的意味。
侍人没由来的腿脚发了软,他恭敬跪在地上,将帝令双手呈送,举在头顶之上。好半天不见动静,他心里打鼓,悄悄抬了头,那黑羽乌鸦猛地转了转眼,像一道黑色的炸雷般飞旋而出。“!山!与!氵!タ!”
陈翛淡声道:“起来。”
小侍人闻声而动,却见陈翛越过了他径直向外走去。他什么也没带,不像旁的大官,往哪儿扎堆都呜呜泱泱的一群人。没了周隶,大人的影子都伶仃起来。侍人瞧着陈翛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很可怖的错觉:大人是要离开了吗?这个住了十多年的陈公府,他竟是半分眷恋都无。就好像他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再也瞧不见的样子。
侍人情不自禁喊了一句:“大人。”
陈翛很好脾气地转身瞧了他一眼,眉宇间依旧攒着一股冷气,但是双眼却很温柔。侍人舌头打结,廊下无人,他也就撞着胆子问:“大人还会回来吗?”
陈翛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的,他微蹙眉,倒是颇为认真地想了想。因是神色过于认真,让侍人也不禁带了期盼。陈翛终于抬眼看他,很意外地没有吝啬自己的笑意,他像是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那笑里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陈相大人虽轻易不罚人,却也跟块冷石头一般,从不肯接近他人。除了十六姑娘,还有能得了他的笑呢?侍人觉得心上一撞,有些迷懵了。
却听得大人淡声道:“不会。”
***
李棣肃冷着一张脸,握着缰绳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了他一身,他就站在青石长阶上,端看着李兴琛缚了双臂穿甲。腿脚已经不灵便的叔父若是打马下山必定要吃不少罪,李棣看着他穿甲就累得满头大汗,忽然就想到十多年前他策马疾驰的模样,心里没由来的一酸。
李兴琛牵着马走过来,目光触及李棣眼中神色,也是没有来的一滞,他有些伤怀:“便是你的父亲,这一辈子做官还算是顺遂,到了你这一代,也不知背了什么孽债。”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行至他身边,一枚鱼符躺在他掌心,他眼中沉沉:“李相大人托我叮嘱小公子,若届时兵变,事败不成,小公子当自保。”
那枚鱼符并非兵符,但象征的却是李氏百年来的威望,这样的东西应该在年迈的族长手中。小小的青铜鱼符上系着的是一族荣辱,李家的私兵绝不亚于陈翛的府兵,这些年来皇帝的顾忌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正因这是一门的荣辱,李氏一族绝不可能谋反,这枚鱼符形同虚设。
可如今,父亲却将这枚鱼符呈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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