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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
黄素兰嘶哑的嗓音像钝刀割着耳膜,“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
鸡毛掸子带着风声狠狠抽在书桌上,“啪”的一声脆响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乔潇潇的脊背瞬间绷成一张拉满的弓,肌肉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右肩下意识地往内缩,左手已经护住了脆弱的肋骨位置。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铁皮屋檐的声音,黄素兰歇斯底里的咒骂声,还有远处糯糯惊醒的哭声,全都混在一起。
10岁到15岁,人生中最为璀璨的年少时光。
乔潇潇就是这么度过的。
***
天刚蒙蒙亮,乔万山就拎着鼓囊囊的编织袋等在院门口。袋子里装着自家腌的咸菜和晒的干菇——这是他们能拿出手的最体面的礼物。乔潇潇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风衣,牛仔裤的膝盖处还留着去年补过的针脚,她不停地用手指抚平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村长的二手桑塔纳碾过晨露未消的田埂路时,宋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紧绷的少女。
“丫头别怕。”他转动方向盘拐上县道,“咱万柳村的老规矩你晓得伐?走出去的娃娃就像撒出去的种子,在哪落地生根了,就得给后来的乡亲们遮片阴凉。”
说着他拍了拍副驾驶座上装满土特产的纸箱,“你可是村里头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女娃娃,他们准得抢着帮忙咧!”
车窗外的风景从金黄的稻田渐渐变成灰白的商铺,乔潇潇将发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离希望这么近,近得仿佛能听见自由的心跳。
然而命运总是擅长开玩笑。
宋秋带着他们走遍了半个乡,拜访了七户从村里走出去的人家。每一扇打开的门后,都是同样尴尬的笑容,同样闪烁的眼神。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忙,而是黄素兰这些年四处散布的闲言碎语,早已像野草般在每个人心里扎根。
“那丫头啊,生下来就带着霉运。”
“她爸死得蹊跷,她妈跑得干脆。”
“连表妹都是,要不是沾染了她,不一定会烧成哑巴呢……”
这些窃窃私语乔潇潇从小听到大。她记得十岁那年矿难后,村里人看她时那种既怜悯又畏惧的眼神;记得搬到大伯家后,邻居们悄悄在门口撒盐驱邪;更记得妹妹高烧不退那晚,黄素兰歇斯底里的哭喊:“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彼时,还小的乔潇潇不知道怎么就成“扫把星”了,只是,后来,那些突然降低的音量,那些躲闪的眼神,那些在她转身后响起的叹息,还有邻居的那一句:“别让那丫头进门吃饭,用一次性杯子给她倒水”,让她不得不明白。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炙烤着柏油马路,宋秋的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他站在第八户人家的门前,掏烟的手顿了顿,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到最后,宋秋蹲在梧桐树的阴影里,烟头的火星在指间明灭。他用力吸了一口,烟雾混着叹息一起吐出:“能找的都找了,现在就剩……那位了。”
“她……”乔万山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喉结上下滚动,“能、能行吗?”
烟灰簌簌落下。宋秋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高楼:“当年,咱们村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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