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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今昭的呼吸却都似要停止了。他停了动作,无声候着她的答案,她却只觉头皮发麻,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都似停滞了下来。
这是个虚设,但无疑是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一个答不好,她都怕会要了她的命去。
见她唇瓣张张合合,始终吐不出半个字来,他阖了眼皮,不欲朝人泄露眸底的情绪。其实又何须非由她口中寻求答案,她那般识时务,周身软肋又如此之多,只要拿捏妥当,换个人也能逼她甘心入榻。
陈今昭感到他遒劲的掌腹握上了她的腿骨,那隐隐的欲挞伐之态让她有些惊,不禁慌忙开口,“殿下,这只是虚设而已!况且那般未曾发生的事情,我又如何能知!殿下,我……我无法违心的哄骗殿下,说那般的事情绝不会发生,但是,我能告诉殿下的是,您在我心里与旁人不同。”
见对方终于又朝她望来,她将声音放软,低低道,“如果这个人是殿下,我的甘愿会多三分。”
这话仿佛三伏天里的冰果,入口清凉,让人躁火顿消。
喉结上下翻动,姬寅礼觉得自己或许真被她拿捏个不轻,只一句话而已,却瞬息抚平他内心刚腾起的那些焦躁、暗怒,甚至心底深处还隐秘的升起丝难言的欢愉来。这反倒比两人的身体纠缠更令他餍足。
“好了,莫惊,刚或许是我魔怔了,说些乖诞的话,你忘了便是。”他面上的线条都舒展开来,可见她脸白虚脱又难掩惶惶的模样,又不免想起她身世凄苦、宛如浮萍般身后无可依,想她面对强权逼迫又能如何,这般一想,心中又自责不已。
翻身下来,他伸臂将她搂过,掌腹一下下轻抚她的背。
“刚是我不好,以后我也不再问了。不过你我如今已拜过天地、祖宗,已经算是夫妻了,面对我时不必再诚惶诚恐。我容你放纵,更期望你能恃恩狂纵。陈今昭,信我,我会待你很好。”
第99章
第三日夜里,陈今昭穿戴好斗篷,接过对方递来的暖手炉拢在袖中。
姬寅礼将兜帽给她戴好,忍不住道,“明早走也成。”
陈今昭面露为难,“那就太显眼了,让人瞧见总归不妥当。”
姬寅礼颔首,没在这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在她离开前将红玉莲花簪放在她的手心里。
“走罢,明个还要早朝,回去早些歇息。”
陈今昭走出昭明殿,上了殿外的马车。
很快马蹄声踏响,拉着朱漆马车,朝着宫外的方向一路驶去。
姬寅礼披着鹤氅立在殿外高阶之上,目光追随着马车,看着它在冬夜里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檐角随风晃荡的灯笼将他的身影拉的修长又孤寂。他长久的凝视马车远去的方向,指腹无意识的转着墨玉扳指,眸里的情绪汹涌又克制。
“殿下,外头天寒,咱还是回殿罢。”
姬寅礼淡应了声,收了目光,转身回了寝殿。
刘顺紧随其后,接过前头主子脱下的鹤氅,匆匆几步到榫木架前仔细挂上。
“收拾妥当后,你也下去歇着罢。”
刘顺闻言刚欲谢恩,却见他主子已然抬步进了内寝。
殿外又起了风,狂风卷着檐上的积雪,四处散着雪沫。
内寝的龙凤喜烛依旧燃着,不知不觉红蜡滴满了烛台。
姬寅礼躺在寝榻上,却很久都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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