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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最右侧,他选的位置最好,站累了,还把身体靠过去,眯着眼睛歇息。
我扭过头,还能够看见树荫下,光斑照着他的眼皮,浓密的睫毛随着光晕的起伏轻轻颤动。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安王戎马一世,怎么生出这么个犬子呢?
我在那儿走着神,景杉突然开口:“听你这么说,平时也没少找人代写吧?”
他这话没有指向,但都知道在问谁。
贺栎山睁开眼皮,看了景杉一眼,头转回去,不说话。
我三个人又无声地站着。
景杉站着站着也闭上了眼睛,太阳正好,照得人懒洋洋的,他摇摇晃晃着身子,就这么朝我载过来,他倒得迅捷,我察觉的时候已经被他砸中了肩膀,也跟着往右边倒去。
贺栎山就这么被我二人砸中,阿哟叫了一声之后,跟着我两个一起倒在了地上。
景杉率先爬起来,指着地上一块从贺栎山袖子里面溜出来的巴掌大小的油纸包,问:“这是什么?”
我也跟着爬起来,贺栎山最后起身,顺手将东西拿起来,打开。
里面是一块海棠酥。
“吃吗?”贺栎山将海棠酥递过来。
景杉道:“你竟然还偷偷带吃的进来?”
“嘘。”贺栎山赶紧用食指贴住嘴,压低声音,又从怀中掏出几张山楂片,“还有呢。”
景杉虽然什么不良的习性喜好都沾一点,但他这个人胆子小,从小就这样,往往要做什么坏事,可能明明是最先起头的,但中途又是最愿意退出的,什么事情都很犹豫,他伸出来手,刚刚摸了过去,又飞快地收回手。
“这,不好吧?”
贺栎山翻了个白眼:“那你吃吗?”
景杉最终还是吃了。
他就是这种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变作是自己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样子。贺栎山将那一块海棠酥分作了三份,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还是接了,免得他两个人心里打鼓——我就起这么个作用。
他二人窸窣吃完,景杉边抹嘴边看我:“这海棠酥真好吃,我在宫里就没有吃过这么新奇的点心。”
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我拿出来我的那份准备给他,徐司业就在这时候走到了我三人的背后。
挡了光。
我三人都静了,低下头看着倒影在地上的那一抹高大的黑影。
人赃并获。
“三殿下,就你一个人吃了吗?”徐司业拿过我手里掰开的一小半海棠酥,眼光不愉地扫向贺栎山和景杉。
景杉很紧张地看着我。
在国子监内吃东西是大忌,比贺栎山上课顶撞徐司业还要严重——皇宫本来就是来讲规矩的地方。
我失神道:“是,就学生一个。”
徐司业的目光落在贺栎山头顶,却又是问我:“三殿下,这东西是你带进国子监的吗?”
我垂着头,虽然看不清贺栎山的神情,但仍感觉到他注视着我。
我觉得我浑身都散发着金光。那道光的名字叫,“三人行,我必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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