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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此一问。
我怫然站起来,“若朕非要赦呢?!”
他说这等佞臣贼子,如果我要赦,就是将国法朝纲视若无物,动摇江山根本。冒犯君威之人若不斩,天下动乱,朝夕之间。
就这么一件事,他越说越严重。
段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不能够饶恕我的罪过,这件事情他不能够帮我办,谁办了,谁就是罪人。整个朝廷的人都会反对我这个新主,他不能够做这等奸佞。
我没有松口,他脸上决绝之色一闪而过。
我心上一颤,转眼就看见他往我御书房那一根顶着房梁的朱漆大柱上撞。
马上,我冲过去将他拦下来。
他没死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说也想要随先帝而去。
我让人把他带出了御书房,顺便,叫了个御医去相府照看他身体,每日跟我报。
怕他没撞死,又被我气死了。
史书之上,我这个罪无可赦之君再多一笔罪过。
他说整个朝廷都没人办,我不信,又叫了两个过来,他撞柱的事情传出去,开了一个好头,都说要撞。
朕都拦了下来。
林承之暂时救不出来,我让景杉去给大理寺传话,可以审,但不能动刑,也给他传,叫他好好养伤。
无论他参太子和皇后,还是他暗藏匕首行刺我父皇,都是大事。
大案子,办的时间长,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朕不发话,就没人敢斩。
当上皇帝,麻烦事仅仅是一个开始。
想办的事办不了,不愿意办的事不愿意见的人,案牍公文,飞絮一样不断往我御书房里面飞。
我父皇卧病太久,许多事务堆积,都要我赶紧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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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在佶屈聱牙的字缝里面打转,三魂七魄都感觉跟着批过的奏章一块卷走了,就在这种时候,还有大臣接二连三,催促我赶紧办另外一件麻烦事。
“皇上孑然二十多载,说句不好听的话,已经是过错,现在最要紧事就是充盈后宫,早日诞下皇子,让江山有继。”
如此这般的话,我听到耳朵都起茧子。
为君之威,令我烦恼,为君之责,令我更烦恼——无论如何,他们所做的都叫忠,过来烦我,我不能够避。
最烦恼的时候,我就想起来贺栎山。叫他进宫来,陪我走走,散心。
他知道我这样情况,说:“皇上这一颗真心,一丝一毫也不肯分给别的人。”
我停住脚。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答。
我跟林承之的事,正经其实我只跟他提过。
想了想,我道:“怀深倜傥人物,坐享齐人之福,朕愚于此道,许多事机缘巧合,远远不及,叫怀深笑话。”
我年少的时候,我父皇其实本来准备给我说一门亲事,后来我被我外公带去了吴州,这门亲事就这样没有了下文。
那个原本要与我结亲的女子,如今我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我现在的烦扰,只是朝中许多势力交错,娶这个娶那个,牵一发动全身。
一盘棋,下错就没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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