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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把一个多余的眼神给旁人。明摆着是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搁置着。
司马潜的心沉下了一半,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告退,率麾下部将而去。
素闻魏玠贪婪成性,恐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先前已经将深入出兵一事拖了再拖,实在拖延不下去,后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被自己派遣前去探查以寻转机的任阳身上。
暗中有助才能得此转机,只是对方是谁,目的何在,司马潜心存感激但仍是对此无法得知。但当前也只能先行一步,看一步。
没有了风沙莽烟,视野仍是狭隘。所处隐蔽,自澧都皇城而来的信语不经兜转,终传至手中。及观,司马潜向来沉静的瞳孔骤然一缩。
寥寥字句,触目惊心。
“侄若反,叔可同?”
第91章 清宁引
虽不闻边野号角声, 澧都城内也是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空妇或得优待,白丁知强魄……身处战时, 铁蹄也就可远可近。
朝廷即是天秤的中轴,当其令下, 民间祈福, 万众聚心, 助吾军威,莫敢不从。
于是,各杂劳作一时止歇, 移重于此, 贩边天灯骨架和纸都在顷刻间售卖一空, 被定于夜暮正时齐燃升以表诚意,来往之人也皆是神情肃穆似信徒。
或许这些都是不及,将起的、难以窥得的宫中之景。
昭王亲率, 百官加仪, 静焚祷告,请止暖乐, 请战烽火。
然而, 这都与此刻暂不相关。
司马厝在旁阶负手而立,冷眼观着侯府院内的这场逼供。
虽在光天化日, 手段也依旧是极为残忍的, 已不知维持了多久。
贺凛的手中还捏着一根三折的刮刃钢鞭,他手腕急动时, 那鞭子就一提一落抽在庭中央被束缚住的那人腹部与后背之上, 抽破了衣衫钻进皮肉中。带出碎肉血溅之时,其口中发出的嘶吼声哑得迟钝, 而又忽时尖锐如芒刺入耳内。
“最后再问你一次,与你交接的线人是谁,目的何在?”司马厝的视线在地上那烂掉的铜傩面具上停顿片刻,他而后抬手,制止了贺凛的动作。
察舫陵暗点近来诸多异动,既然其为昭王的手中刀,那就不可不重,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也可成为引撼全局的偏差。
那人饱经折磨后似乎终于有了些动摇,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嘴唇被极力牵扯着微动,却根本就发不出任何能被听清的声音来,只有“呃啊……”的寥寥模糊字语。
司马厝眸光微动,令贺凛继续审问,并唤时泾过来对着那人的口型尽数加以记录下来,容后细观。
他随即转身,提步入了里苑。
值日光微醺,棠梅微掩住了一角屋檐,横枝又斜斜地倾盖在墙外,而散瓣落到回廊下,在一人发上打着旋,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副淡雅的水墨画。
“咔嚓——”是司马厝过经时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声响惊动了那只打着呵欠似的懒鹦鹉,它扬威似的昂了昂脑袋,终还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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