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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顾及太多,时时在乎对方感受,小心翼翼地讨好表现却仍令失望,于迫切之下价值何在何寻?自觉连累拖害后又该怎么做?
更何况又面临魏玠同外敌的胁迫压力……这一样的一样,无不是将云卿安促使至此!
时泾哑然,心里翻腾得实在难受。
两人沉默了一阵,缄语这才留意到时泾身上的伤,平了平思绪,拿出被薄绢包着的药草递过去,关切地道:“或能用,勿推辞。”
时泾顿了顿还是接过,视线在其上停留片刻,转过脸强自维持着镇定却还是鼻子发酸,踌躇着道:“唐突有问,愿请答,莫怪。”
早因同阿竺接触生疑,又觉刺绣手法熟悉如故,还有其他类似的物件等,他随后旁敲侧击暗访多次,越觉巧合。
曾族落颠沛得收养,身世许有联系,未忘随身所带之刻生辰八字,或可试着探听。
——
快要什么都识不清了。
外面或为午后,雀鸟掠起湖漪,或为近暮,有着在火般燃烧的晚霞下,伴随着炊烟徐徐归家的人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云卿安现下所处这般的阴暗血腥。
四肢都被锁链紧紧缠绕在刑架之上,圆头钢钉穿透他的手心脚背,动弹一丝就是骨头连着心脉的剧痛,分明都要没有知觉了,痛楚却仍是极重。
过往的记忆片段明晰尤甚,又都与他那般飘飘荡荡一同坠落。
早该断离,惟一个请求,一个哀求,仍令苦撑受煎,折傲妥协。只想把司马厝弃下的戒环拿回来。
“还真的冥顽不灵,有意想让你少吃点苦头,却这般骨头硬!之前对你毕恭毕敬的人这会子都巴不得你早点死,被拿去了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还到你的手上?”
“痴心妄想,再求我一万次也是白搭,之前不过是有意看看你的表现,没想到还真能做到那份上。见过人穿的红绣鞋吗?玲珑三寸轻移莲步,不如……”
酷刑之一,铸铁为鞋,烧红使人穿之,废足逼供。
云卿安闻言不自觉地动了动,而不是瑟缩。
他的浑身脏乱不堪,阴影挡住他血迹斑驳的脸,纠缠的乱发间只有一双眸子依旧寒澈,却如死寂。
行动能力怕是早就已经废了,后背脊椎那断裂般的疼痛便是提醒着他这个事实,如提线木偶残喘着,都无所谓了。
额间滑落的一滴血落到了唇上,似觉到了苦涩和腥味,意识即将抽离的那刻,周围任何事物都在他眼前变成了草木。
不经三途,贪渡梵河。
警觉和刺激却不断吊着他,生变时若将他从渊底硬生生地拽了回来,难视难感,刃接惊声嘈杂,独一无二的熟悉感却由周身各处侵占而来,而他反是更加惊骇恐惧。
挡掩退缩都是徒劳,埋脸阖眼,无可挣动,只求司马厝别看到他的这副残破模样……为什么要来?
直至混乱打斗被暂时隔绝,刺光傩面犹冷然,遮去了其他形貌神色,酸涩化泪自眼角偷偷地滑落,相对而艰。
隐忍的崩溃,交织的悔恨,慌乱焦急如今全是深眸难诉。
司马厝最大程度地放轻了拥护的力,不让其遍体鳞伤尽作碎,所行抗动却是干脆利落,不敢令卿安知他来,却又急望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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