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有空吗?”(1 / 2)
第40章“有空吗?”
「她们说,对世间仍有眷念的人,灵魂不会消散,永远游荡人间。」
掉落在余予笙日记本旁的,是一只小小药瓶。
程巷将它捡起来。
一行完全看不懂的西班牙文。
程巷取过手机,打开翻译app,扫描。
这是一瓶安眠药。
看日期,应该是余予笙从西班牙带回来的。
程巷呆立在那里。
恰好余予箩探进一颗头来:“Shianne”
程巷吓得将校服、日记本和药瓶往衣柜里一塞,掩上门。
余予箩走进来:“你这些天怎么都不下楼的?”
“嗯?”程巷脑子还乱着。
余予箩仰靠在沙发上,像只小猫露出肚皮:“过来啦。”
程巷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她挪一挪,将自己的头枕到程巷肚子上。
“余予笙。”
“干嘛。”
“你是不是胖了?你肚子怎么这么软?”
余予笙指尖绕着她头发,没所谓的笑一声。
“哇不是吧你?”余予箩一下子坐起来:“我说你长胖你都没反应喔?跟大哥和妈妈吵架真让你这么伤心?”
“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
余予箩小大人一样耸了耸肩,又靠回她肚子上:“你们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家里氛围这样子,我又不傻的。”
“唔。”
“你们为什么吵架?”
“小孩儿别管。”
余予箩鼓一下腮帮子:“总是这么说。以前你喜欢乔之霁的时候也这么说。”
“谁?”
余予箩捂住嘴:“对不起我不该提。”
「QiaoZhiji」。
程巷默默在齿间咀嚼一遍这三个音节。
不知是哪几个字?
“之际”?还是“知寄”?
猜不出。很好听的名字。
她也不好问余予箩。那样太容易露馅。
于是只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之前不是收到过一封邮件么,被妈妈烧掉了,然后你就去西班牙了。”
“噢。”程巷思索着,望着天花板。
“别不开心啦。”余予箩观察她脸色,搡一搡她:“爸妈和大哥,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家里这样的氛围,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什么样的氛围?”
“就是,”余予箩想了想该怎么说:“表面和平,但他们每说一句话,其实都在暗戳戳的挤兑你。”
她又思考一番,说了句无限哲理的话:“我们家的房子像一片海。”
“怎么说?”
“餐厅不是玻璃顶吗,梧桐树的叶子落在上面,积了厚厚一层,像水面飘荡的叶子。有时候我觉得,生活在这里,好像是淹没在水面以下,透不
又悄悄对着程巷,拎拎自己的唇角,用唇角对程巷说:“开心一点啦,像你刚回国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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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顾徕一提醒您《小巷原来那么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一顿饭吃完,程巷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仰躺在圆形大床上,双手交叠于小腹,望向顶端轻柔若云的帷幔。
余予箩的年纪尚小,她大约还不懂得。
[伤心的人,最擅微笑。]
这也是曾被程巷倾吐进树洞的句子。
也是曾被余予笠写进日记的句子。
程巷大概猜出事情的真相了。
事实上程巷仍不知道,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余大小姐,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什么。
但她在从西班牙回国以后,躺在这张床上,选择了同这世界告别。
那一天,恰巧是程巷出事的一周年忌日。
程巷刚才突然碰了碰余予箩的脸。
因为她想到余予笙的逝去。其实死亡并非一种痛觉,只是冷,让人迫切渴望真实的体温,来自谁都好。
程巷想起那次她和陶天然去云省旅行,无意逛到一间庙宇。
一群带民族头巾的老太太,坐在寺庙门口择莼菜。
噗,程巷看着又有些乐,这是什么世俗生活与神圣宗教的无缝结合。
老太太们讲话带明显口音,程巷听不懂,问陶天然:“她们讲什么?”
“她们在聊当地的信仰。”
“什么信仰?”
陶天然是个语言天赋极佳的人,微偏着头听了一会儿。程巷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眼尾的小痣,在云之南的通透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只能听个大概。”陶天然道:“她们说,对世间仍有眷念的人,灵魂不会消散,永远游荡人间。”
程巷又乐:“按咱们的说法,灵魂不是只能在人间待七天么?”
“你高兴什么?”
“我哪有高兴?”
“你在笑。”
陶天然的确不理解程巷。哪有那么多可高兴的事啊?聊死后的世界都高兴。
“哦。”程巷揉揉自己的唇角:“我是想,人的灵魂不灭,挺好的啊。”
“好在哪里?”
程巷梗了梗:“陶天然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民歌?你在港岛长大应该没有听过。我五音不全的你忍忍啊——”
程巷清了清嗓子,唱:“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陶天然静静看着她。
“哎呀算了。”程巷挥挥手:“我有点,说不明白。”
她背着一只小小的双肩包,跃下不甚规则的石台阶去,转回身对陶天然伸出手:“这么高你敢不敢下来啊?我牵你啊。”
陶天然垂眸看她掌心一眼。
她的另只手藏在身后轻蹭。
终于,陶天然将冷白纤细的手指,垂放进她的掌心。
两人牵着手,走过寺庙蕴化的千万年时光,走过贝叶棕树冠洒
() 未免也太奇怪了点。
程巷决定用笨办法,一个班一个班的名录看过去。
噗哈哈哈哈,还真有人叫王大锤啊,上的还是这么高端的私立学校。程巷抱着腿直乐,下意识伸手去一旁摸大白兔口味的薯片。
摸了半天摸一个空,程巷这才想起,余大小姐是不怎么吃零食的。
她抱着腿想:如果余予笙吃一点甜甜的零食的话,心情会不会好上那么一点点呢?
有时候人与世界的缝隙,也许真的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甜来填满。
她继续看。
余予箩从门口探进头来:“要不要下楼去吃饭啊?”
“不去了。”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但是……”余予箩两只小手挂在门环上晃啊晃。
“怎么?”
“这……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斗鸡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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