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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杂种。他曾经不懂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后来能听懂了,即使他觉得屈辱和愤怒,绝大多数的时间却也只能选择往下咽。他不能惹麻烦,他是多余的,他是有罪的。他要干很多活,却还是吃不饱。
杨家是十分复杂的。杨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意迟从来不叫他父亲,经常省略掉称呼。
他读完小学,杨婶不想让他上初中,是杨意迟跪着求来的,杨婶的儿子难得也帮忙说了几句。他读完初中,成绩太好了,这回杨婶的儿子也不帮他说话,杨大和杨婶商量几天,说什么都不给他交高中的学费。
——开什么玩笑!就他还想做飞出去的凤凰?大儿子只读了个大专,杨意迟最好赶紧出去打工挣钱。
杨意迟没有钱,但是他想读书。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他也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只要考上大学,他就能想办法离开这里……这些年来,他真的厌烦了,厌烦做每个人口中的“小杂种”,厌烦做活在杨家的鬼魂。
他想做一个真正的人。 w?a?n?g?阯?F?a?布?y?e??????????è?n???????2?5?.??????
一个跟杨家,跟西陵村没有关系的人。
可是,可是他……
杨意迟在梦里无声地奔跑和尖叫起来,下一秒,仿佛有一双手从背后猛地把他向前一推。杨意迟艰难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微弱的晨曦从窗外射进屋内,杨意迟睡前是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
他闭起眼睛冷静了一会儿,接着从沙发上坐起身。只是几个犹豫的瞬间,杨意迟在这张沙发上所获得的短暂安宁很快地消散。他醒过来,又要重新面对这个世界,面对一团烂泥的生活。
他站起来,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想去倒杯水喝,润润干燥的喉咙。堂屋桌角放的袋子里有两盒未拆封的人参,人参盒子底下压着一叠用皮筋捆起来的钱,面额都是一百元。
杨意迟忽然一个激灵,接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放下杯子,缓慢地抽出那捆现金——是真的。同时,他又十分迷惘。柳应悬怎么会就这么放心地把钱放在这儿?
杨大和杨婶的钱从不会这么随意地放在屋里,他们把钱看得很紧,只是偶尔给过杨意迟几张零碎的十元。杨意迟借着晨光再次打量起堂屋和柳家的院子,那辆停在墙角的摩托很酷,他想起杨婶的儿子也曾艳羡过。
更多的画面和细节浮现在杨意迟的脑海,他想,柳应悬绝对不缺钱,他在西陵村甚至是富有的。而且,而且他人看起来很好,上次帮自己解围,昨晚还带自己去医院……
为什么?
杨意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觉得他可怜,是不是一时无聊。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杨意迟身上有什么能让柳应悬感兴趣的东西吗?
……没有答案。
杨意迟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他现在站在这里,静谧的堂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手中这叠现金像是有人跟他开了个玩笑——看厚度,最起码有一万块。
一万块,绝对能让杨意迟交上学费,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也可以覆盖。他很便宜的,他只需要很少的钱就能活下去。这样一来,撑到来年的暑假,他再想别的办法赚点,然后再撑一年,再一年……
杨意迟原地站着不动,各种想法令他呼吸急促。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他,他的头顶恍若忽然破碎出一个黑洞,那东西就是从那里面一直在看他。
要偷吗?柳应悬可能都不会发现哦。黑洞里面的东西怪声怪气地笑。跑吧,偷了钱就跑吧。万一柳应悬发现,也只能算他倒霉。活该!谁叫他没事要对杨意迟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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