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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悯鸿知道些真相,却拿谢瑾宁没办法。
他每次给谢瑾宁把脉,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热毒作祟,沉着脸一唬,谢瑾宁却总指着日益光洁的肌肤,摆出一张“我有好好擦药,不知为何还会发热”的无辜脸。
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邓悯鸿又不能上手去扒他的衣服,只得暗暗加重了谢瑾宁的功课,不让他有闲下来胡思乱想的功夫。
三日后,扩建后的竹堂迎来了第二位夫子,一位名副其实的秀才。
谢瑾宁顺理成章将竹堂大半已启蒙的学子托付于他,而他新开设的启蒙课改做每隔一日开课,他有了更多时间跟着邓悯鸿学医。
又过了两日,谢瑾宁已不再发热,每日除了必修的心法,针术以外,多了一门缝合的学习。
而即使面对曾连看都不愿看一眼的生肉,被要求将这带着血的皮肉以小刀划开,再以各类针法缝合,谢瑾宁从恶心到不住作呕、食不下咽,到镇定地接过针线认真缝合,只是面色略微泛白的程度不过两日。
缝合线虽歪歪扭扭,但好歹也算是缝好了,邓悯鸿前来检查时也被他的接受能力惊住。
看着身前蒙着口鼻,正埋头专心处理另一块生肉上弧形裂口的的谢瑾宁,看他那不沾阳春水的十指次次被腥臭血液所污却不为所动,看他凝神时分外沉静的眉眼,邓悯鸿眸光复杂。
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背后支撑着谢瑾宁,让他又发生了些新的变化。
他一时也说不出这份变化是好是坏。
……
墨云翻涌,层层叠叠坠在天际,将整个穹顶都压得下沉几分。
在这风雨欲来之际,一则流言再度在河田村拉开帷幕。
兔儿爷。
从三岁孩童处听到这三个字的谢瑾宁如被闷棍敲中,耳边嗡鸣作响,直到衣摆被扯住,女童眨巴着稚圆的眼睛,问他:“夫子是兔子变的吗?”
“当然不是。”
他的嗓音不知从哪里飘出来的,“夫子和你们一样,是人啊。”
女童歪歪脑袋,不解地嘟着嘴,问:“那为什么伯伯婶婶要这么说呀?”
“就是就是,我也听到过,是我爹说的,还想让我别来上学呢。”
“那兔儿爷到底是什么呀?”
“轰隆——”
窗外炸响的雷光照亮了谢瑾宁惨白的脸色。
暴雨如注。
远方,被北戎人占据的军营却仍在饮酒茹荤,喧呼震耳。
许是认定大彦无人可战,自北愿入京,仍在边陲的北戎军便卸下了防备,日日剖牛煮羊,倾坛痛饮。兴致来了,便扯过营中被他们捉来充当舞姬的良家女子,在绝望的尖叫与哭啼中耸动。
曾最让大彦人安心的镇北军营,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酒池肉林。
借着暴雨与夜色的掩藏,一行黑衣人悄然接近,绕至营前闲散巡逻着的北戎人身后,捂住口鼻一割,那几人便在须臾之间断了气。
直到尸身被拖入黑暗,也连半点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
他们形如鬼魅,整齐有序,在最熟悉不过的地形中熟稔地隐藏,收割。
扑通,扑通,一道道身影倒下,又站起,闷哼和血渍被暴雨冲刷殆尽,等帐中人察觉不对之时,帐外守着身影的早已换了个壳子。
可惜为时已晚。
他低头看着穿胸而出的利刃,口中的骨哨只发出了句微不足道的气声,便无力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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