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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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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哔剥作响,跳跃的火光忽明忽暗地映照年轻皇帝冰冷昳丽的侧颜,平静森冷。

他最后看了一眼祈福纸上的人名,召来悬镜司:“看着这些人,别让他们死了,也别让他们有机会再见赢秀。”

他容不下这些人。

悬镜司统领盯着上面的人名看了看,领命而去。

童子无声地出现,低声禀报,小郎君来了。

东阁的槅门骤然响动,少年探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左右张望,视线最终停在门客身上,“谢舟,你还不睡?”

看清这里除了谢舟和一个童子以外并无他人,赢秀打开槅门,走了进来,习惯性地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

谢舟面前的长案上摆着很多卷牍,那些卷牍的样式与琅琊王氏的全然不同,甚至还要庄严神秘几分,单是帛书的材质,赢秀从未见过。

他余光不小心看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这可是建章谢氏的秘辛,他怎么能偷看?

门客倒是不在乎,随手拿起一道奏折,问赢秀:“你想看么?”

赢秀使劲摇头,对此表示不感兴趣,谢舟笑了一下,随口道:“羌人使者已经进京面圣,皇帝同意了南北互市。”

北方羌人的牛羊马匹会流通到南方,南方水乡的粟黍会运往北方。接下来,羌人商队会陆续到来。

南北互市在坊市间足足讨论了数月,赢秀听到此事终于尘埃落定,脸上露出笑意:“这是好事,史官都说当今陛下是暴君,我看倒也不见得。”

少年笑意收敛,眼里有些忧心,“听闻北方草原已经白雪茫茫,羌人不得不率领部曲往南迁徙,为了争夺地段杀得你死我活,但愿他们来此真的只是为了互市。”

赢秀目光长远,往往能看到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谢舟轻轻抚摸他的发丝,目光幽深遥远,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兵燹。

“无论他们究竟是何居心,都不重要。”

头顶传来的声音一如平常,平静淡漠,赢秀却听出了一丝不寻常,他总感觉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不再讨论此事,赢秀抱紧谢舟,依偎在门客怀里,思绪渐渐飘远,不知道爹爹如今怎么样了?

爹爹虽然武功高强,如今也上了年纪,独自一人生活,万一有个头疼脑热,或者遇见什么危险,那可如何是好?

入夜后,趁着谢舟睡着了,赢秀悄悄起身,走到窗棂边,匆匆写完信条,随后放飞鸱鸮。

他请了几位昔日交好的同僚帮忙留意爹爹的下落,爹爹身高九尺,骨鼻剑脊,眉宇既有羌人的刚狷,又有南朝人的清峻。

小时候他不懂,现在多少能猜到,爹爹应当是南人与羌人的混血。

所以他才会隐于山野,不敢出世。

望着鸱鸮逐渐飞远,一个一直被赢秀忽视的问题骤然浮上心头,爹爹流着羌人的血脉,单看外形便可见一斑,他身为爹爹的亲子,身上却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他和爹爹分别已有四年,以致于他从未想到这一层,就连这个浅显的秘密也堪不破。

赢秀脸色有些苍白,就在方才,他什么都明白了,他压根就不是爹爹的亲生孩子。

说不定,就连爹爹口中,他早逝的母亲也不存在。

那他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人?

赢秀难免不安,活了十七年,他才迟钝地发现,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要去找他们吗?

两扇窗棂没有关上,夜风吹拂进来,吹动赢秀两鬓的发丝,吹得他后颈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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