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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慈悲为怀的虞长老,阙芸在宗中的形象,正有如齐云阁四周这雾。
越是遥远疏离,越是叫人捉摸不透。
可是真到需要决断之时,她又总能做出对合欢宗最有利的决定。
像阙芸这样的角色,心思藏得深,走过的桥,恐怕比自己走过的路都多。
阙芸甫一斜来目光,楚离立刻做出当前最干脆的选择,“禀告宗主,弟子只不过,是想赢罢了。”
对于她的直截了当,阙芸似乎有些意外,“只是因为想赢?”
楚离点头,“是。”
“可这宗中,有谁不想赢了宗门大比,好在宗中站稳脚跟,乃至争取更好的位置?”阙芸懒洋洋道,“她们可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幻象之上。”
“因为弟子不想误伤他人。”楚离硬着头皮发言,“弟子知晓,宗门大比只许点到为止,但弟子毕竟初初结丹,与其他金丹期弟子对决时若不能全力出手,便没有十成胜算。”
“你们的对手皆由抓阄决定,谁又能有十成胜算?”阙芸扬起手中尾羽,用它逗了逗假树上忙于梳毛的青鸟,“何况,我分明见你最后那招故意收势。一个不惜借助蜃珠之力也要胜出的人,为何会在最后关头收手?”
楚离瞪大了眼睛。
宗主既然知道自己是存心拆招……那岂不是早就看穿了蜃珠的幻象吗?
可若是宗主看穿一切,却为何不在现场戳穿自己?
楚离斟酌着该怎么说才最好时,小怜却稳稳抓住她袖中的手。
他仰首面向阙芸,语气不卑不亢,“还请宗主不要惩罚姐姐。蜃珠是我私自准备的,因为我不愿失去我与姐姐的屋子。您身为宗主,大人大量,总不会因为我一个炉鼎的私心,而折损像姐姐这样前途无量的弟子吧?”
“前途无量。”阙芸似乎想到什么,隔着水月帘,忽然笑了一声,“当年也有个炉鼎在前宗主面前,替他身边的女修说过这种大话。你知道,他后来怎样了吗?”
少年没有声言。
“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被前宗主罚了二十五道戒鞭,一个月都没能下床。”阙芸抬首掐了掐额头,“我照看了他整整一个月。”
楚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您说的那名女修,是您自己?”
“我当时也不过才结丹,修炼刚有起色,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被迫勤勉足足十年,每日只休息三个时辰不到。”阙芸摇了摇头,“碰上这样的炉鼎,真是不奋斗都不行。”
末了,阙芸还追加了一句,“我是一个记仇的人,到现在也未曾原谅他的无心之失。所以,他现在每天都要被我捆上一个时辰,弥补我当年缺失的那些睡眠。”
楚离脸上僵住。
以宗主如今修为,压根不需要每天压榨炉鼎才能过活。
她像其他弟子一样,都以为宗主是个天造之才,轻轻松松就能赢过比赛,一路高升更应是理所当然。
可这么听着,宗主明明也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
一个天才,再加上后天的地狱式修炼,阙芸能成为宗主,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宗主与她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想每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去拼搏什么远大缥缈的理想!
若不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少年失望,楚离能走路绝不想跑步,能躺着绝不想站着。
“你该知道,若是刨除蜃珠之力,今日这场对决,你本不会胜出。而如今,其他所有人都以为你赢了蔺如。”阙芸挠了挠青鸟的后背,使它不自觉地晃了晃身子,看起来身体十分服从。
楚离鼓起勇气,“若是宗主要还蔺如一个公平,弟子莫敢不从。只是,请您不要为难弟子的炉鼎,这并非是他的私心,而是弟子的。”
“蔺如那边,我会安排妥当,不让她受累。”阙芸向前走出数步,目光扫过少年,定在楚离脸上,“你们二人互相袒护,就得有互相袒护的觉悟。”
楚离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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