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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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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陆安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将练习的字递给陆山岳后,就告退了。只是离开之前,还把自己此前和房州通判下山时,顺路采的一些药材留了下来。

都是一些二月能看到的药材,能不能对陆家人有作用不知道,反正东西放这里了,看上去就很诚心很记挂人。

陆山岳反而沉默了。

他仿佛看到了陆家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就像是一匹又一匹被抚摸的骏马,被陆安亲昵地拍拍脖颈摸摸腮再挠挠颧骨,就会激动地甩起尾巴,将脸凑过来,在对方掌心上蹭过来,蹭过去。

在其他陆家人眼里,九郎真是哪哪都好,重情重义,将来若真能让她找到机会趁势而起,陆家子弟就会再次有靠山了。

偏偏陆山岳不可能把陆安的身份公开。

私心里,他如今对陆安的感受的的确确是警戒和欣赏交杂,既想教导她,又为陆家担忧。

而且,哪怕知道对方在做戏,陆山岳都不敢保证,在他看到陆安满头大汗,背着自己也份额不多的石炭、米粮和鸡蛋走进来时,心中没有起一星半点波澜。

“也罢……”

陆山岳思索着,请人去给房州知州托个话,询问能不能让对方和通判稍作商量,开一开方便之门,好让陆安在念书练字方面有疑虑的地方,能够过来问一问他。

——他人虽然被困在采造务,但这点面子,人家倒不至于不给。

至于陆安,她出了采造务,又去了坑治务。远远地,就看到陆二郎正从矿洞口背着一大箩筐矿石出来。天边的云很阴沉,看着像是要下雨,而看到陆安走近的陆二郎,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他把背上的箩筐放下,直接说:“怎么,来看我如何苟延残喘,满身狼藉,卑躬屈膝与你?”

原本他们的过节不算太重,陆寅是当众找了陆安麻烦没有错,但立刻就被陆安借诗句嘲讽回去了,后续还被陆安挑拨了和族人的关系,本来能够在咏梅词上大出风头,结果风头还被陆安设计抢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么一来一回,本该是扯平了。

偏偏遇到匪徒之后那几天,陆寅心里一直憋着气——被同辈背叛,推出去面对第五旉,然后又遭遇第五旉的言语羞辱。他认定了陆安已经私底下和第五旉有所勾连,或许是投靠,或许是利益交换,总之那段路上憋得发疯,就继续找陆安麻烦。

陆安每天吃完饭,要悬腕练字,本来天就冷,把手伸出来是偌大勇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而陆寅在旁边冷嘲热讽陆安字丑,并且故意说她既然已经投靠了第五旉,何必再用这破纸贱墨,又说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嘲讽陆安心不正。

陆安一心练字,完全将那些话当耳边风,可对方叽叽歪歪的实在影响心情。

——更何况她手上生了冻疮,对方多打扰她一时半会,她就要多冻手一会,冻疮处便会更加痒,更加严重。

天,她抱着《礼》经就去了这个地方知名的花楼,往门口一站,在别人要招揽她进去的时候,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不进去,我兄长在里边,他让我在外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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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人见到这一幕,面色十分古怪。

这是哪里来的书呆子,在花楼门口看书?

想要驱赶,又拿不准对方兄长是不是真的在里面销金,犹豫了半天,还是过去询问了一下情况。

而书呆子却仿佛受到冒犯的样子,拿眼睛微微瞪他:“我还会骗你?你且听好了!我兄长姓钱,名字叫什么真不能跟你说,人称二郎!他是太学生!太学生你知道吗!整个大薪也才三千人!他还是上舍学生。”

读书人?还是太学生?

看门人大惊,遂不敢再提,

陆安就着花楼的灯看了一夜书。在天将明的时候离开。

第二天晚上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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