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战象互撞,撕空裂棉(2 / 2)
下一秒,平淡而又富有力量的声音,便已经传出了宅门。
「拿下!」
「诺!」
「锵!」
横刀出鞘,结阵。
「反抗者,杀!」
谭继饶眼皮微跳,背负双手攥了攥。
「你们胆敢……」
迎接他的不是言语,而是锋利的横刀。
「嗡!」
对方真敢杀他!
五行金刚手当即泛着黄铜色,就好像真是金属一般,将横刀用巧劲荡开,后退两步后,耳旁又传来那「恶奴」的声响。
「你们去拿下他人,这个头头留给我。」
是那恶奴。
谭继饶稍稍有些想笑。
想他三岁通文,五岁习武,勤练不辍,笃行不怠,近三十年的成果,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也在江湖获得了个「五行金刚手」响当当的绰号。
如今随他而来的也都是卫中好手,如今竟然有人口出狂言,想要拿下……等等!
谭继饶突然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只是一个照面,除了那些驻守在客栈与探听消息的人手之外,此次随他前来的六个宗勋卫精锐,便被对方的护卫以刀鞘丶铁拳丶鞭腿打碎了牙齿,鲜血喷涌下更是被一一闪身制服,有几个更是像死狗般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啃着泥土。
这才多久?
「废物!」
忍不住骂了一句,谭继饶握紧拳头,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恶奴」。
深吸了口气。
「你不是要拿下我吗?来啊!」
气氛凝滞了片刻。
下一秒,脚尖垫起,尘土飞扬。
两人近身,挥拳。
同样是刚猛无铸的路数,势大力沉,拳脚相向。
肉与肉的激烈碰撞。
近身搏杀没有那麽多花哨,无非是比谁的力道更强,谁的反应更快,谁的抗击打能力更持久!
「嘭!嘭!嘭!」
宅门的空地前,二者交手数十次,宛若战象互撞,撕空裂棉。
「啊啊啊啊……」
怒喊声中,早就已经没有了顾忌,什麽冲膝丶戳桃,双峰贯耳丶二龙戏珠,轮番上阵。
穿空爆衫只是等闲。
又是一阵撞击声,甚至还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响。
「住手!」
空气中突然传来有力的声响。
听出了是主公的声音,项夏没有迟疑,一拳对轰过后,便拉开距离便退。
但谭继饶打红了眼,哪里还管得了那麽多,还想继续追击。
「我说……住手!」
声音宛若虎啸山林。
仿佛铜钟过耳,谭继饶被震得有点懵!
身形踉跄的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衣袍几被撕碎,露出内侧软甲的谭继饶,气喘吁吁地看着宅门处,被一行人围在中央的年轻公子。
他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年轻人好大的威势!
嗯,主要是刚才的声音实在是让人震耳发聩!
「怎麽回事?」
年轻公子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沉声指着那「恶奴」询问。
「项夏,你说。」
「主……公子!」
项夏神色恭请道:「是宗勋卫的人,要查我们的户帖路引。」
谭继饶:「……」
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
有被气到。
不愧是「恶奴」!
原本是打算前来拜会的,但「恶奴」拦路,才以「户帖路引」为藉口发难,眼下这厮竟然掐头去尾!
谭继饶想张口解释。
但那年轻公子气度凌然,只是神情淡漠的盯了谭继饶一眼。
「人放了。」
「给他们查。」
「查」字用音极重,分明是「权贵」在表示被冒犯的不满。
谭继饶想开口解释,但那年轻公子已经转身离去了,根本没给他谭继饶解释的机会。
好好好,我老谭也是有脾气的!
「给!」
看着鼻青脸肿的属下被对方的护卫放开,一名头领模样的家伙(项春)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叠厚厚的户帖和路引,谭继饶只是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对方。
「告辞!」
户帖和路引是真的。
出自上京(几日前项五所办)。
派人去查,定然确有其人。
但也是「假」的。
因为用的不是「宗籍」和「勋籍」,也不是特殊标注的「官籍」和普通「民籍」,而是少见的「寄籍」。
「原籍上京,寄籍长缨府。」
「掩人耳目吗?」
谭继饶呐呐自语。
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护卫森严的宅门。
这种掩人耳目般的手段,以前好像发生过,像极了四年前那一幕。
捂着胸口回到了客栈,沉吟少许,谭继饶提笔写下了一封家书。
「父亲大人尊前:
饶儿离家三年,客居长缨,得长者照拂,身体无恙……」
一番语气平实,感情真挚的问候之后,谭继饶又画风一转,将今日之事几笔和盘托出。
「……父亲大人可否探得消息,朝廷是否对镇国公……」
笔尖顿挫,谭继饶突觉有不妥,思前想后,又赶忙将家书用火盆焚毁。
定襄伯府可不敢牵扯这麽大的风波。
四年前被夷三族者,可不止一个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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