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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 六公子的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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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平日里没少杀过鸡。

或者人。

很快,刚刚还叫嚣个不停的李瘸子,就如同死狗一样,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人命被夺取,如同柳絮随风飞舞。

说没了,就真的没了,一切都理所当然。

刘赖头看到这一幕,闭上眼睛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立刻跪在地上动都不动,像是被人施加了定身术一般。

「给他解开。」

华服年轻人指了指那个浑身是泥的「逃奴」说道。

两个仆从连忙上前解绳子。

这倒霉蛋的手腕,已经被勒出深深的红印子。只是奇怪的是,那绳子不甚结实,某处有明显的切口,只是还没切断而已。

仆从走过来在华服年轻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位贵人立刻眼中一亮,像是孩童看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

「你是大将军要找的人麽?」

「不是。」

「怪哉,你如何确定你不是?」

听到这句话,华服年轻人抱起双臂,眼中颇有审视的意味。

「某若是,这两狗贼怎敢对某施以拳脚?万一不小心打死了岂不是要陪葬?

他们不过是想贩奴罢了,打死了顶多白跑一趟。」

「诶?居然是因为这样麽?

言之有理啊!」

华服年轻人抚掌大笑,和刚才的冷淡判若两人。

很快,他收敛起笑容,指着血泊中的李瘸子,对正在揉手腕的年轻人问道:「你是何人?某替你杀了人,还是大将军府的人,你要怎麽报答我?」

这位华服年轻人,毫不避讳挟恩图报。

我救了你,你就要回报我,此乃天经地义。不还愿,那便是仇人了!施舍的连本带利都要捞回来!

「往事如烟不值一提。某如今四海漂泊,幸得明公搭救,无以为报。

大恩不言谢,请明公赐名,今后某便为明公部曲,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这人说话一套一套的,对那位华服年轻人抱拳说道,慷慨激昂。

「好!好!好!」

华服年轻人走上前来,一点都不嫌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某是石崇,字季伦,以后你就是石某的部曲,姓石,名……」

石崇忽然卡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匆忙之间犹如提笔忘字,他居然没想好眼前这位新部曲,要起什麽名字才好。

「敢当,石敢当,敢作敢当!」

浑身是泥的年轻人沉声说道。

「好名!好一个敢作敢当!以后你就是石敢当!」

石崇哈哈大笑,将自己的佩剑递给石敢当说道:「大丈夫快意恩仇,去吧!」

他不经意瞥了刘赖头一眼,那眼神跟看死人无异。

「石崇!我是大将军的家奴!

你敢杀我,大将军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刘赖头忽然发狂一样,指着石崇大骂。

他想站起身,却是被石崇身边的仆从死死按在地上,一副等待行刑的姿态。

「切,一条狗居然敢在这里狺狺狂吠。」

石崇面带不屑来了一句。

似乎是在向石敢当暗示什麽,当然了,也可能只是说给刘赖头听的。总之,听到这句话以后,刘赖头就不挣扎了,头点在地上闭目等死。

石敢当看了一眼刘赖头。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他就被刘赖头和李瘸子抓到,用绳子拴住,像牲口一样对待,不给饭吃,拳打脚踢,百般羞辱。

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

噗!

闪着寒光的宝剑,划破刘赖头的脖子。鲜血喷溅到石敢当身上,甚至是脸上,但他下手没有半分的犹疑。

这一剑,石敢当和过往的自己做了一个了断。重获新生的他,已然是一个无亲无故,无父无母之人,更是无所顾忌。

简称「无敌之人」。

眼前不过一个捕奴的贱人罢了,难道还杀不得麽?

石敢当心中涌起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意,杀完人以后,完全没有什麽愧疚感。

「谢明公借剑。」

石敢当将宝剑剑柄那头递给石崇,不卑不亢。但石崇却是异常嫌弃的摆了摆手道:「宝剑已经脏了,送给你防身吧,我不要了。」

剑柄镶嵌宝石的佩剑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位石公子也是个豪爽之人。石敢当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剑鞘,将宝剑入鞘,拿在手里,感觉有千斤之重。

石崇大概是没有用这把剑杀过人,但石敢当刚刚就杀了,以后……很可能还要杀。

石崇正要离开,像是想起什麽一样停了下来。

他忽然转身,看着石敢当询问道:「这两狗贼虽是该死,但他们若真是大将军府的人,死在洛阳郊外的官道旁,人来人往难免被人发现。若是被人追究起来,某虽然不怕,但你却难免有麻烦。所以此事该如何善后呢?」

对于权贵来说,这不是一个问题,却很有可能是一个考验。

石敢当想也没想,直接伸出手对石崇询问道:「明公有钱袋麽,绣着名字的那种。」

这种小事,他自然是有办法的。

「有的。」

石崇从袖口摸出一个钱袋,石敢当接过,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是装着铜钱还是金银,钱袋上绣着「石崇」二字。

石敢当将钱袋里的钱拿出,里面果然是些金豆银豆,价值不菲。

他把钱袋子蘸了一点地上的血,塞到刘赖头手里,然后将刘赖头的佩刀抽出,让尸体「握着」。又在李瘸子的尸体上如法炮制了一番。

此举让石崇身边的几个随从看得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议论。

「这是何故?」

石崇一脸平淡的询问道。

石敢当解释道:「明公的钱袋,不慎遗失在路上,被这两个狗贼捡到了。

因为天降横财,二人都想据为己有,于是厮斗起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拔刀相向,同归于尽。至于钱袋中的钱财,可能是被路过此地的人拾到。

因为明公的钱袋上有名字,故而路人不敢拿走,只敢拿走里面的钱财。

明日明公只需派人报官,说有钱袋遗失在郊外即可。」

不但要留下物证,还要铁板钉钉!唯恐别人不知道这件事!石崇在脑中稍稍思索,顿觉此计大妙!

遇到这样的情况,谁敢去报案?

一去就得自证钱包里的东西拿了没有!

大将军府的人被杀,杀手可能是石崇,谁会吃饱了撑的,去管这样的事情?

看到石敢当把那些金豆银豆递过来,石崇摆摆手道:「不必还给我,都赏你了。此番处理,甚合我意。」

很多问题他没有问,因为问了,就会暴露自己的无知浅薄,妙处只能藏在心中慢慢琢磨。

石敢当连忙将手中这些金豆银豆分给一旁的仆从,可谓是见者有份。

石崇见状,对众人微微点头,示意他们收下。

看到石崇表态,这几个仆从才千恩万谢,接过石敢当递过来的「横财」,一个个喜笑颜开。此刻一身是泥的石敢当,在他们眼中也不觉得狼狈和难看了。

而是怎麽看怎麽顺眼。

众人追上马车,石崇便将石敢当请上马车同行。里面还坐着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只是穿着比石崇朴素许多。

石敢当偷看了一眼,只觉得对方一身威严,散发出来的杀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季伦,这是何人?」

中年人面色平静指着石敢当询问道。

「父亲,这是孩儿新收的一个部曲,看起来颇有才智,不如就认做您的义子吧。

反正家里义子有那麽多,再加一个也不算什麽。

孩儿给他起名叫石敢当。」

石崇对面前的中年人行礼道。

石敢当心中了然,面前这人,想来就是西晋的开国元勋石苞了。

石苞瞥了石崇一眼,随即长叹一声。他看向石敢当,微微点头道:「以后好好辅佐季伦,知道麽?」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石敢当想也不想,直接对石苞行了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

「孺子可教也。」

石苞淡然应了一句,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他已经收了很多义子,多半在军中效力。这些年他不断的收义子,那些义子们也因为战事不断的阵亡,焉知眼前这个能活多久?

如今石苞心中藏着大事,很快便将这一茬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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