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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下弦月勾在庑殿一角,发出银白色幽静的冷光。月光之下,玉无瑑坐在屋檐之上,手中握着一只竹笛,正在吹奏一支不知名的乐曲。
笛声清旷幽远,醒人心脾。一曲听完,李璧月只觉得心中忿郁又消去不少。
这时,她看到玉无瑑收起笛子,远远朝她看来。
他显然也发现了她。
她足下如飞,轻轻一跃,几个起落之间便落在弈剑阁房顶。
玉无瑑站起来,轻轻拱手:“李府主。”
李璧月径直走到檐角的高处坐下,问道:“玉相师怎么大晚上不睡,跑到我的弈剑阁来吹笛子?”
玉无瑑唇角一弯,露出极为清浅的笑容:“不瞒李府主,这几天李府主每天在外奔波的时候,我都在森狱里呼呼大睡。好不容易脱狱,当然迫不及待多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至于为什么是在弈剑阁,这里视野开阔,站在此处,长安城的九衢宫阙尽收眼底,是绝佳的赏景之地。”
李璧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长安城的一百零八坊市如星罗棋布的棋盘一般,层层展开,巍然而壮观。夜晚的长安城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只散落着星星般幽微的灯火,宁静而祥和,不见夜幕之下的暗潮汹涌。
玉无瑑道:“说起来,这座弈剑阁的屋顶,是整个长安城第三高的地方。”
李璧月心不在焉问道:“是吗?那长安城第一高和第二高的地方是在哪里?”
玉无瑑道:“长安城最高的地方当然是大慈恩寺的大雁塔,是玄奘法师为了保存从天竺带回长安的经卷与佛像所建。不过,眼下那地方是佛宗的地盘,想必我这辈子无缘上去一观了。”他叹息一声,接着道:“至于第二高的地方,则是皇宫之中的太极殿。但那是圣人朝殿,在下一介白身,想必也是到不了。所幸当初承剑府的第一任府主秦士徽在主持修建承剑府时,特地向太宗皇帝要了长安城东北最高的地方建了承剑府,所以在下才能在此一观长安夜景。对了,关于秦士徽向太宗皇帝索地,还有一段掌故,不知李府主可曾听闻?”
李璧月被他勾起好奇心,问道:“什么掌故?”
玉无瑑笑道:“据闻当初太宗皇帝敕造长安城时,承剑府这块地盘是长安城内唯一一座山丘。当时昙摩寺的神慧大师、玄真观的李玉京和承剑府的秦士徽都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三人为了争这么块地争得面红耳赤。太宗皇帝怕伤了和气,便将三个人召到御前,令三人和好,然后抓阄决定这块地的归属。”
李璧月道:“那最后是我们承剑府秦府主运气比较好,抓阄赢了这块地?”
玉无瑑摇头道:“不是。”
他的眼神滴溜溜的一转,笑道:“三人到了御前,本来要开始抓阄。秦士徽忽地对李玉京道:‘我听道德经上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李道长既然道行精深,又怎么能不知这个道理,要和承剑府、昙摩寺争这块小小方寸之地呢?’”
“李玉京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方外之人当奉行清净无为之道,便当场退出了竞争。秦士徽又看向神慧禅师,叫道:‘神慧禅师,神慧禅师……’”
“神慧禅师知道秦府主必有用意,任他一连叫了好多遍,都闭目不答。秦士徽转头向太宗皇帝道:‘陛下,不是我不想与神慧禅师重归于好,是他根本就不答应我。’太宗皇帝问神慧禅师道:‘秦府主叫你,为何不应。’神慧禅师见太宗皇帝出面,便答道:‘不应是应,应是不应。这是和尚的禅机也。’”
“秦士徽哈哈大笑道:‘既如此,那么这块风水宝地应该归我承剑府所有。’太宗、李玉京都十分吃惊,神慧禅师也没说不要地啊,这地怎么就成承剑府的了。秦士徽道:‘不争是争,争是不争。这也是和尚的禅机。和尚既然也不争,这地当然是我承剑府的。’”
“哈哈哈哈哈……”李璧月哈哈一笑。秦士徽耍耍嘴皮子就从玄真观和昙摩寺手中夺下了这块全长安城最高的风水宝地,这个故事着实非常有趣。
她笑过之后又觉得不太对:“为什么我在承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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