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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东宫的那一刻,宋湄竟生出了喜极而泣的情绪。

尤其在看到韩仲月的那一刻,这种心情达到顶峰。

韩仲月手握腰刀,依旧不言不语,只是看了宋湄一眼,紧接着低头。

宋湄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出了一身汗,阿稚忙前忙后地递水打扇。

“阿稚,你怎么知道在那里等我?”

阿稚说:“是韩将军忽然问起婢娘子去哪了,所以婢才去找了李令宫。令宫去寻太子,将婢也带上了。”

宋湄往窗外看了一眼。

韩仲月正在屋子外面守着,这人是个很好的保安。说不放她出去,任凭什么理由都一声不吭,绝对不退让一步。

阿稚摇扇的手变慢,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申时到戌时,东宫看起来风平浪静。

浇花的宫女从窗前过去,捧衣的内监从院前经过,看起来和她离开前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地方。

东宫里岁月静好,东宫外步步陷阱。当然,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前面都要加上“似乎”二字。

亥时初,寻常安寝的时间。

以往宋湄都睡不着,今天任由阿稚安排更衣洗漱。刚卸了头饰,院外来了人。

姚金娘在外叩门:“殿下请娘子过去。”

阿稚说:“娘子已经歇下了。”

宋湄定定望着门,姚金娘不走:“太子殿下宣召宋承徽。”

阿稚下意识看向宋湄,连她都意识到气氛不对了。

宋湄慢吞吞起身穿衣、戴首饰,阿稚频频望向门口,姚金娘又催了三次。

推开门,姚金娘面色严峻:“娘子跟婢走吧。”

阿稚要跟,被姚金娘身后的两个婢女拦住,宋湄看了阿稚一眼,没有表示。

出了院子,路上少见宫女内监。

宋湄问:“韩将军呢?”

“娘子莫问,待会儿就见到了。”

姚金娘少见地露出了急躁的情绪。

这还是宋湄几天来第一次走进正殿,除了今天和扔书匆匆两面,她很久没见太子,摸不准最近他的情绪。

刚迈入门槛,就听到了熟悉的杖击皮肉的声音,沉闷有力,重重砸下去。

宋湄脚步一顿,低头走向正殿,干净的砖块上有疑似抓痕的血迹。

刚踏上台阶,宋湄忽有所觉抬头。向旁边一看,看见了正在受刑的韩将军。

他额头发丝凌乱,因为受刑变得狼狈,却咬牙一声不吭。汗涔涔地与宋湄对视一瞬,很快低下头去。

宋湄扶着门框,迈入正殿。

殿内烛火幽幽,太子端坐在案后,面无表情。

姚金娘并未通报,一礼之后就退出去,殿中只剩下她一人。

这让宋湄想到第一次被姚金娘接进宫那次,太子在树下坐着,专为等她。

只是那时候他还会招呼她去下棋,现在他却像没有一只生气的鬼。

飘于东宫众人头顶,倾听殿外压抑的哭声,静观宫人痛苦地挣扎。

他像死了一样。

李朝恩从外进来,领来两个穿兵甲的侍卫。侍卫手中提着个人,下半身血肉模糊,脸却干净。

是白天领她去凤藻宫的宫女。

李朝恩说:“殿下,人晕过去了,还是不肯说。仔细查过此人的底细,是凤藻宫的宫女无疑。只是自入宫起就在凤藻宫服侍,足三年有余,查不出异常。”

太子终于开口:“那就是半途被收买,背叛主子。凤藻宫谢客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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