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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问题导致项目流产,无力返还资金,很典型的案例,一如既往的难缠——这回更难缠一点,当事人从进了大门开始就浑身发抖抽搐,心理状态差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快不行了。
丛风深吸一口气,指节抵着痛不欲生的太阳穴,声音平静:“你连盖过公章的项目合同都拿不出来,这是当前……”
“又来了!让我证明我的……什么?”男人停顿了一下。
“主观故意。”旁边的梁复叹一口气。
“证明我的主观故意!我怎么证明?我把脑子掏出来给你!我不缺钱不缺权,脑子被牛踩了吗骗他们的钱?”当事人喊得太大声,扯着嗓子叫完咳嗽起来。
“你再跟我喊一个?”丛风把手里的笔啪地一摔,抱着胳膊靠上椅子,冷冷看他。
当事人脖子一缩,这回不敢喊了,揪着自己的头发,压着嗓子,整个人都焦虑得蜷成一只虾仁:“多少天了!我人在里头,外面的事一箩筐!谁处理?出了事谁填窟窿……”
丛风一拍桌面,当即震得整个屋子都抖三抖,他声音不高,却凶意毕露,那双眼睛能把人盯得大卸八块:“你现在的窟窿不够大?知道这个金额够你蹲几年吗?”
手指点着桌面,急促的敲响催得人心脏狂跳,他压下声音:“这里没有人想听你哭爹喊娘,少给我来这套。”
拘束椅上的人的脑袋被揪得没剩几根毛,他愣愣盯着丛风看,接着就见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嘴唇直抖,蹦出一句:“你帮帮我吧同志,你看我这个老实样子怎么有胆骗钱,我不能进去,进去就全完了,我给你当牛做马,同志,当牛做马,当小三也行……”
“哎哎哎说什么呢!”梁复连忙开口打断他。
丛风有点崩溃了,他两眼一闭,头痛欲裂。
这场审讯结束得很快,半点新东西没问出来,当事人已经顶不住了,满头大汗、嘴唇苍白,都开始时不时翻白眼,丛风喊了停,待会就是律师会见,等律师和他聊完再说。
一上午过得心力交瘁,午休时终于得空喘口气,丛风连饭都吃不下,去食堂逛了一圈没胃口,出去站大马路边上吹风。
一场秋雨一场凉,自从上周那场大暴雨,气温便一路走低,九月初已有了秋天的影子。
他咬着一根烟低头看手机,明明没带打火机出门,鼻尖却嗅到一阵烟味,侧头看去,垃圾桶的另一侧站着个面生的人,一身西装,领带扯得歪歪扭扭,头发抓得一团糟,满脸疲惫。
二人对视片刻,对方先认出来他了,极为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对他点点头。
丛风不认识他,但看他样子也能猜出来,八成是那位疯狂当事人的律师,估计代替他们听了一早上哭爹喊娘。
他一向讨厌和律师打交道,哪怕是同病相怜的这位也不例外。丛风正准备装不认识,对方却递来一支打火机。
丛风没接,两只手仍然揣在口袋里:“我不抽。多谢。”
律师收回打火机,目光仍在上下打量他,从头盯到脚。
倒是很特别,难能遇到办案人,对方居然一句话也不聊。丛风回视他,律师身高矮他一头,目光便自然而然向下落去,俯视自带某种不友善的暗示,对方接收到他的信号,将头转开。
可丛风却没放过他,那道锋利的目光不依不饶地落在他身上,扎得人不自在,律师不知晓他的用意,再一次望回去,却见丛风已经别开眼,正将那只未点燃的烟丢进烟灰缸。
律师只见这人拍掉手上的烟灰,在经过他身后时,不咸不淡留下两个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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