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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低吟着嗯了声,侧脸瞧谢怀千,道:“母后以为如何?”
谢怀千垂下眼帘望着周立中,直望得周立中低颔不敢相视,不疾不徐道:“马缘何骤染瘟病?中央命官是迁出驻地,并非死于疫地,新政怎么不可施行?胤儿授命于天,难道是上天令马匹发病?部正大人,难保是有人不想推行新政,从中作梗,阻了我朝廷的人,害了牧民的马。这些事情,不要一一彻查,再来论天命?”
周立中如鲠在喉,良久,谨慎道:“臣退朝后即刻派人彻查马瘟一事,只是新政一事……”
“事便接着办。”谢怀千打断。
周立中微愠,腮边青筋滚动,道:“太后圣明。”
语顿,拱手又言:“陛下,臣另有一事相禀:洱州民曹使死于家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身后事已妥办,然其职亟需有人接替。”
李胤一瞟太后,脆声问:“爱卿,依你之见,谁适合此位,能做得此官?”
谢怀千眼尾向下,唇角微勾,周立中胸中忽现惶惑,然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缓了口气,中气十足道:“微臣以为,世子骁勇多谋,且与陛下手足之情,堪为上选。”
章笃严随即出列,严肃道:“陛下明鉴,洱州地接忱州,忱州马瘟一事尚未彻查,隐患未除,世子贸贸然去,也非万全之策,世子乃晏王独嗣,即便能征善战,又岂敢将祖宗血脉置于此等危险之地?”
闻淇烨在下边听得想笑。
世子?那个以他人妻子的肚兜为枕巾才能安然入睡的纨绔弟子李庴?这满朝文武不愧都是人中龙凤,个个身怀大才,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将李庴吹成这样。
李胤皱眉:“章大人,那你说呢?”
章笃严扬眉凝重道:“当是户部纠察给事中。此人清正高廉,曾上疏揭发西南茶驿通衢赋税之弊,且无妻儿老小,无有后顾之忧。”
李胤不住点头,站起来踱步走了几个来回,沉道:“皆有道理。世子与朕私交甚笃,世子素怀建功报国之志,只是苦于时机不到。若朕将此差事委与他,他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至于户部那位纠察给事中,亦能当此任。此二者难以取舍,朕竟不知如何决断。”
他停顿,眼波流转宛如真情流露,又唤:“母后?”
闻淇烨这回垂着眼睛,真笑了。
诺大的朝堂,句句不提谢怀千,句句要问谢怀千,说谢怀千只手遮天,属实不冤枉他。
谢怀千很是开明,指点明路:“若世子愿意,当然自家人放心。”
李胤难掩雀跃,又恐太后以退为进,试探道:“母后方才所言,可当真?”
“自然是真。”谢怀千道,“胤儿即刻便可召人拟旨,遣世子去洱州。”
李胤血脉偾张,唯恐谢怀千反水,又不得马上应下,叫人察觉急切。他旋身,将文莠、周立中等人眼色尽收眼底,而后镇定心神道:“此事不急于一时,下朝再做安排。”
夜三更,朱阁绮户笼于纱月下,慈宁宫内亭台水榭宁静淡雅,海棠清幽,临溪亭下流水细潺,粼如锦缎,一行五人匆匆过游桥,原是四位太监抬着个素色肩辇,兼有一人远远走在旁边。
走在旁边的正是元骞。
元骞边走边对着肩辇道:“小主你有所不知,多少天你不来觐见太后,太后便多少天没有好好地和过眼,我这做奴婢伺候主子的老东西,每日肝胆俱焚,想叫娘娘多调养精神,又恐嘴笨。陛下年幼,娘娘身子要是挺不住,谁来为这江山做主?”
轻风席过,肩辇中露出一截淡青广袍,那步辇中人半天不回话,元骞急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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