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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给我站好!”
陈迦行不情不愿地站回了洗手台前的小板凳上。
齐建铭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屋子里忽然又恢复了生气。陈迦行抹完香香,飞跑到地毯边要开始拼火车轨道。齐农走过去把他拎抱起来,扔回了房间里。陈迦行大叫:“我要玩玩具!”
齐农指着他说:“明天上学如果迟到,我让你的火车轨道和镇外面那个火车轨道一个下场。”
陈迦行一骨碌坐起来,学齐农的样子,指着他说话:“好。那你现在给我好好讲睡前故事。”
齐农气笑了,拿故事书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他靠坐下来,给陈迦行挑选着今天的睡前故事。陈迦行照例把头搁在齐农胸口,跟着他看书页上的字,看着看着他就困了。齐农一般讲到结尾,陈迦行已经闭起眼睛,缩着手脚睡过去了。
齐农给他盖紧被子,揩了揩他额前的头发,轻声说:“我出去了。”
这天晚上,“蝴蝶兰”回了舞厅。她还是热情洋溢地搂着舞客在舞池里跳过一曲又一曲。没人去问她这次有没有找到女儿。但那天快散场的时候,“蝴蝶兰”招手和几个相熟的姐妹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跳舞咯!”
均仪啊啊地比着手势问她为什么?
“蝴蝶兰”搂着她,笑盈盈地说:“被儿子发现啦,觉得我好丢人哦。他劝我不要做了。”
“绿子”问她:“那你找女儿的花销够不够?”
“蝴蝶兰”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非常爽气地挥了挥手说:“今天请各位姐姐妹妹喝酒、喝花茶!你们点单。”
下一只舞曲开始的时候,“绿子”搂过了“蝴蝶兰”说:“免费陪你跳一曲。”
她们在一首葡萄牙土风舞曲底下毫无章法地乱踩着对方的裙子,从这头跳到那头。所有舞客和舞女都让出了位置,围在舞池周围拍手叫好。“蝴蝶兰”跳得胸口濡湿了一大片,她大笑着想甩开“绿子”的手。“绿子”把她拉近,抱住了她,哭着说:“加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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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场散场,齐农拉下了舞厅的卷闸门。刘博览说均仪跳舞的时候脚扭伤了,所以他开车载均仪回家。齐农站在“寂寞芳心”舞厅门口等着刘博览回来。他抬头盯着月亮发起了呆,舞厅经过了一整个日场和夜场的热闹,现在像一具尚有余温的兽尸藏在他的身后。
齐农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齐农看着屏幕上自家座机电话号码。他接起来,陈迦行在那头瓮声瓮气地说:“齐农,我做噩梦...”
齐农轻轻“嗯”了声。陈迦行说:“梦到你把我的火车折断了,你不要折...”
齐农耸着肩笑出来。刘博览从春风街那头呼呼赶过来。齐农说:“我才不折。折了还要赔你一个新的。”
陈迦行问:“我能等你回家吗?”
齐农说:“不能,快点去躺下睡觉。”
刘博览一个急刹车停住,说:“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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