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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更知道,云层之上的天空,究竟蓝得多么澄澈。
几乎是片刻,谢璇衣就猜到对方想干什么。
“你……沈适忻,你不能这么做!”
他的脸色一下子彻底白了,眼里的惊恐甚至胜过面对众人围剿讥笑时的情绪。
从拿出这只鸟开始,沈适忻一直在观察对方的状态。
得到想象中的效果,他脸上的笑愈发残忍,甚至因为这一刻的被取悦,原谅对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行为。
“本公子要怎么做?”他故作疑惑,反问道,“要毁掉你和宋盈礼那丫头的定情之物?”
谢璇衣不敢对对方用力,只能徒劳地抓着对方袖子上的层叠布料,倔强地摇着头,眼泪已经淌了下来,“你明明知道,你知道我没有这种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满城风雨,他不信对方从未听闻。
无论从什么人的口中,无论是用哪种情态,嘲笑着或是怜悯着。
都该知道他是帝京最大的笑话了。
“本公子不知道,”他笑着,明明是令人如沐春风的表情,却像是亲手将谢璇衣推进了最冷的冰缝,“既然你都这么想了,那本公子便只好做个好人,成全你。”
他抓着那雏鸟的左手慢慢收紧。
谢璇衣听到小鸟尖锐的叫声,撕心裂肺,一声声像是锋利的剪子,将他的一切剪碎,直到破破烂烂,血肉模糊。
这种痛苦远远比他的伤难捱。
他的耳朵像是被一层磨砂玻璃遮住,只有尖锐的嗡嗡声,掩盖了他此后的愤怒、推搡,甚至去抢夺。
然而沈适忻比他高大,他又身上带着伤,全然无力抗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又像是时间停滞在这一时。
最后,有一片很小很小的绒毛从沈适忻手里飘落下来,落在谢璇衣花瓣一般凌乱铺开的衣摆上。
只是停在那儿,再也不动了。
像是在嘲弄,哪怕是夜风都不舍得多照拂这个刚刚落地的灵魂。
谢璇衣眼里还流着泪,像是忘了停一般。
他听到自己喑哑的嗓音:“沈适忻,我究竟有什么错。”
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凌。
他听过枯木逢春、死灰复燃的故事,却第一次发现,春草作灰,只用一颗很小很小的火苗。
“你活着,就是错的,”沈适忻满手是血,却恶趣味地用那只鲜血淋漓的左手掐着他的下颌,大拇指颇有兴致地将血滴晕开,直到浓烈的气息刺激得对方频频闭眼,“你这样的人,哪有脸去勾引旁人?我要是你,倒不如一刀捅死自己算了。”
“你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蠢狗而已,站起来,就能变成人了?”
“谢璇衣,你只能一辈子当我脚边匍匐的狗。”
沈适忻第一次那么细致地观察谢璇衣的眉眼。
他哭了太久,乌黑的发丝粘在面上,此刻连半阖着的眼皮都在轻轻抖动,青紫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睫毛更是被泪珠聚成一簇一簇,比平时更惹眼,更可怜。眼泪冲淡了他眼角的血,眼底却仿佛比血更鲜艳。
他心里的某些想法忽然如烈火般叫嚣起来。
谢璇衣眼神快要涣散,猛然间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才回过神。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无论他再怎样推阻,都拗不过沈适忻的力气。
对方已经扯开了他的衣襟,又抓着他的手臂提起来,摔在刚刚靠着的床榻上。
沈适忻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间,还有些许犹疑。他太瘦了,仿佛自己再用些力气就能将骨头捏断。
可谢璇衣感觉不到他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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