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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最后被神器判定为罪魁祸首的,不是一开始发现了矿山却没能动手的先太上皇,也不是被蒙在鼓里最终什么都没得到的幽北城主。
动手的佘家寨和策划一切的阮老太爷,一个也逃不掉。
“佘家寨挖矿太深,惊醒神器是无心之失,也得当场毙命为此付出代价。我机关算尽,为了一己私欲一手促成采矿之事,惊扰了神器,它更不会放过。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挖矿,挖动神器,破坏了观音当年在此留下的结界。”
阮老太爷仰望竖井的头久久没有低下。他高高的发髻悬在阮玉山眼前。阮家的男儿一向都是这样干脆利落地束发,阮玉山看着曾祖父发冠上的珊瑚花纹,花纹折射出一道温润的月光,那道光已经在这个矿道的竖井下闪烁了几十年。
“结界被毁,巨蟒的力量便在此地开始催动。山脚下村民渐次出现瘟疫症状,实则是巨蟒借了佘家寨冤魂的怨气,对村民的性命进行吸食。若再不进行阻止,满村的疫气和怨气集成了灵,帮助巨蟒冲出封印,便是神器失职。因此神器要寻找东西修补封印。”
阮老太爷说到这儿不说了。
阮玉山也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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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太爷的高阶玄者骨珠就如同那补天的石头,是上好的、填补封印的法器。
“当年跑回阮府报信的二当家,只是神器放出来的一个傀儡,目的是引我前往矿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回忆起那个千里奔袭来此赴死的晚上,自己的骨珠,连同肉身、灵魂是如何一步步被神器的力量拆解、献祭,再协助其完成镇压封印的,阮老太爷已经记不清了。
七十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像守山的山灵一样和冰冷的神器作伴,这里有无数个漫长夜晚足够他铭记当时的细节,可阮老太爷这许多年竟是一次也没回想过。
阮家人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即便骨珠被取,肉身化石,灵魂被处以永恒的孤寂,他也从没有过片刻的后悔,遑论夜夜反思,吸取教训。
毕竟被关在这儿已经够苦寒了,谁还乐意日夜反复咀嚼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记忆?
“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要娶她。”阮老太爷说起这个,后脑勺颇为骄矜地晃了晃,“换个聘礼罢了,我就不信自己次次都会马失前蹄。”
阮玉山倒是有几分佩服他的顽固不化:“那她现在要我前来取你的骨珠,你给是不给?”
阮老太爷一回头:“给啊。”
他笑:“她要什么我不给?”
阮玉山问:“给了这封印怎么办?”
阮老太爷伸出手指朝他一点:“一看你小子就没好好念书。”
阮玉山眉毛一挑,刚想问这干读书什么事,就听老太爷解释:“阮府荟英楼第四层,有一本古籍,叫《初元注》,是阮家先祖当年请数十位大能到府中,将世间许多孤本残卷夙兴夜寐整理三年,合著而成。《初元注》中有一卷,名《盂兰》,是天子府中稀世孤品《盂兰古卷》的拓本,卷中详细记载了自能仁佛祖创世起,无相观音在混沌中来去千年,斩杀封印的一切妖魔,以及他留在娑婆世间的所有封印法器。”
阮老太爷一看就认真念了书,说起这些简直如数家珍:“比方说无镛城谢府谢小将军所用的龙吟箭,便是当年观音屠龙后,拔龙须,抽龙骨做成的神器;再比如暲渊中有一只鼍围……”
“好了。”阮玉山很是不想听到这个无处不在的谢九楼,打住道,“您老人家直接说,这古卷关乎此地封印的部分。”
阮老太爷便接着说:“根据我对古卷的记忆,无相观音虽然嗜杀残暴,但做事却十分周全谨慎。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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