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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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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自己了。

如果能让钟离四因此对自己有两分好脸色,那放手也未尝不可。

他压在钟离四身上的胳膊松动了两分,就在钟离四要起身的一刹那,阮玉山无可避免地回忆起自己在目连村河边眼睁睁看着钟离四跳下去的那一幕。

当钟离四的生命切切实实从他眼前流逝的时候,他半点也做不到放手。

他可以将就钟离四的任何要求,除了死。

阮玉山毫无预兆地将人按了回去,他抚着钟离四漆黑的发顶,用一种走火入魔般的神色和语气挨在钟离四肩上,喃喃重复道:“很快就好,阿四,很快就好。”

他一下子起身跪坐在钟离四身前,将钟离四翻过身背对着自己,推起钟离四后背的衣裳,打开铜罐从里头拿出装好了骨虫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将针头扎入钟离四的脊骨。

“不!不!”钟离四疯狂地在阮玉山的挟制下挣扎,“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当银针刺入身体的那一刻,钟离四忽地噤声了。

他高高仰着青筋暴起的脖子,双目瞪大,宛如濒死之人,嘴唇微微微张合,气若游丝,脸色灰白。

俄顷,钟离四喉咙中发出细细的喘息和呜咽声,随后便爆发出一阵粗哑的痛叫。

豆大的汗滴从钟离四的额前落下,骨虫扎根在骨珠中的痛楚犹如蚁噬,钟离四神志全失,大脑中茫茫一片,麻木而重复地从喉间发出哭号。

在那个大雪笼罩的黑夜,石屋中响起长久的低沉嘶哑的哀嚎,一声比一声痛苦绵长,钟离四的手攥破了身前的锦被,在那一层层华美的刺绣上留下长长的撕破的抓挠痕迹。

阮玉山将他翻过身仰面抱住,钟离四的抓挠便从锦绣华被上转移到了阮玉山的胸口和后肩,他看见阮玉山的额头同样是大汗淋漓,腮边因为咬紧的牙根而隐隐鼓起。

阮玉山身上被他挠破的衣衫处血迹混合着汗珠浸透了层层布料,他的指缝里蓄满了阮玉山被他抓破皮肤后的血水,隐隐约约间钟离四恢复了一丝理智,无数次的抓挠中他也触摸到阮玉山脊骨的颤抖,他仿佛明白了对方刚才喝下药瓶里装的符水是为了什么。

在眼前光怪陆离的线条中,钟离四恍惚想起去年冬天,他练功之余突发奇想,从钟离善夜的药材柜子里抓了不少补药打算炖汤,以试此对自己的功力是否能有所裨补。

谁知那时他还没能把钟离善夜稀奇古怪的字认全,不小心把两味药材抓成了鱼胆和黄连,炖出来的鸡汤苦不堪言。

钟离四起先以为是自己舌头出了毛病,叫来阮玉山一起尝尝,谁知阮玉山尝过以后更是被苦得一言不发。

钟离四把炖好的一盅鸡汤端出去,说是要扔了。

临到头又还是舍不得。

他把那一盅鸡汤端到院子石桌上,自个儿坐下,打算一口一口喝完。

每喝一口,钟离四就被苦得别开脸皱眉头。

喝到一半,阮玉山背着个手出来,走到他面前拿指头点着他哼哼笑:“本老爷就知道你舍不得扔!”

钟离四被苦得没工夫开口还嘴。

谁知马上阮玉山就拿起剩下的半盅鸡汤仰头灌了下去,喝完还酣畅淋漓笑道:“既为夫妻,福祸共担,苦乐也同享!”

只是那一晚两个人都破天荒的安安分分睡觉,没有吃对方舌头的意思。

钟离四从泛白的视野中回过神,凭着这一丝理智停止了在阮玉山后背快要见骨的刮挠,他忍着浑身骨头缝如针钻般的痛感快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阮玉山一把捏住他的下颌,将他按倒自己锁骨处,艰难地从牙缝里对他说道:“咬这里。”

“阿四,别咬舌头……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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