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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染仰头凝望着装饰着角花的天顶和鹿角形状的吊灯,心间生出几分恍惚。
两年时间竟可以模糊掉这么多东西。
跟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已经生不出多少气恼,甚至发现对方不在的时候还会分出一点心思想想他在做什么。
以为听到叶灿回来的消息会情绪大动,醉死方休。
却在几杯酒之后就开始感到无趣,无趣到像是一场沉浸在过去不肯醒来的刻意表演,醉酒后思维反倒清晰,对自己佯装深情的做作样子感到反胃。
如果对叶灿的感情已经消耗殆尽,那他对于这场婚姻的抗争还有没有立锥之地?
沈世染承认自己浅薄,很多时候,他冷眼旁观别人的生活,不能理解支撑那些人这样乌糟糟地活着,却还乐此不疲地日复一日疲于奔命的理由是什么。
他想离婚,没有什么深层的理由。
只因为这是他脑子里产生的唯一明确的念头,他抓住了,立作自己做事的目标,用来给没有意义的人生赋上一些虚妄的意义,支撑自己人模狗样地顶着一副人皮活下去。
两年里他几乎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结束这段婚姻的深层缘由是什么,潜意识理所当然地把它判定为对叶灿余情未了的佐证。
直到叶灿再次出现。
他才不得不正视自己。
并不是因为叶灿。
骨子里,他是个自私到极致的混蛋。这份自私的起始点,可以一直划归到从他尚未具备人形的胚胎时期。
那个邪恶的生灵不顾母亲的意愿和身体条件强行吸附在母亲体内,贪婪地吸食干净母体的每一丝营养,像癌细胞一样飞速生长扩散。
直到完全绞杀掉母亲,蚕食干净她的最后一丝活气。
他生来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混蛋,入骨噬髓,永远也不会被谁感化,因谁泯灭。
他想离婚,从来都与叶灿无关。
只是因为他自己厌恶被人掌盘的命运,尤其不能接受这个饲养他的农场主是令他深恶痛绝的沈富岩。
想清楚了这一点,沈世染竟感到几分无端的轻松。
有时候认定自己烂到骨髓里去,不再对自己抱有任何期待,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这样就可以无视一切道德和规则,不择手段地做自己。
现实一点一点流进视线,沈世染的思绪回归到这幢房子里。
他浅浅看了一眼时钟,已经过了午夜的时间。
室内依然空旷。
想到夏果清晨出门时殷勤交代的嘴脸,沈世染忽然感到很违和。
空荡荡的屋子里冰凉的空气像是在跟沈世染点明一项事实——在他背过身去看不到夏果的时候,夏果好像也会对他降下唇角,散发出浓浓的寒气。
有那么万分之一秒,沈世染竟然生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念头,想要打给Eric调一调夏氏今天的日程,确定一下夏果所说的那场年会究竟存不存在。
他当然没有真的去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只是愈发感觉到有意思。
忽然间很想扯下夏果浮夸讨好的面皮,看看他心底究竟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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