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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被几个比他年纪还小的暗卫围着劝酒,半醉不醒的,又模模糊糊听到杜院判说少爷身强体壮,心头一热,便歇了扫兴的意图。
向瑾端着满满一碗烈酒,怔了一会儿。无一没有灌酒的意思,一不小心就倒的多了点。他不知怎么地,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往陛下那边瞄。成景泽皱着眉瞪他,无一也喝了不少,一瞬间有点儿恍惚,好像看见一头护崽的兽王打算手撕了隔壁山头带歪自家娃的坏东西。
无一一个激灵,回头就要抢向瑾手里的碗,可惜,晚了一步,小世子在两人对视的间隙,已然闭眼一口闷了碗里的酒,实实惠惠,一滴不剩。
“我的祖宗啊……”无一懊恼不已,后背要被一道愤怒的视线烧穿了,他一点儿也不敢回首,手忙脚乱地找来一杯清水,“快,喝点儿水簌簌口,有没有不舒服?”
向瑾喉咙里被辣得火烧火燎,还拼命装作一副淡定的大人样子,接过水,小口小口地抿着逞强,“无妨,我在家中也喝过的。”
无一挠头,“这酒后劲大着呢,怪我,都怪我。”
向瑾摇了摇头,他未曾扯谎,虽不爱酒,但他打小时常在丰城驻军营里溜达,寒冬腊月的,跟战士一起喝粗劣的散酒取暖也是常有的事。自打进京之后,再未沾过。
向瑾用行动证明,他伸手,又主动给自己倒了半碗,端起来碰了碰无一手中的酒碗,“我敬大人。”
无一彻底石化了,顶着背后如有实质的千钧重压,一咬牙,也豪迈地干了,“世子敬酒,在下莫敢不从。不过……”
向瑾这回只喝了一大口,“我心中有数,大人放心。”
观其目光清明,的确不似不胜酒力的样子,无一稍稍心宽,提高了声调给自己找补,“世子寿辰刚过,已近冠礼之年,议亲也议得,何况喝点酒?咱们边疆的汉子……”他环顾半圈,“哪个不豪爽贪杯……是不是?”
“对。”
“来,给大家伙满上。”
气氛一时哄闹起来,得了响应,无一心虚地偷瞅,陛下瞧着面无表情,但那眼神的意思是秋后算账。得咧,今朝有酒今朝醉,无一也不管那么多了。
只一会儿的工夫,向瑾先是去给杜院判敬了酒,又与福安喝了一杯。俨然打通任督二脉,搅热了场面。一时间,世子身边围拢了一群半大少年,纷纷敬酒,就连平时沉默寡言的无二和无六也没落下。
小世子爽快利落,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与往日斯文乖顺的样子大相径庭。成景泽遥望着,模模糊糊有些拿不准,他最初遇到的少年,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
觥筹交错间,向瑾还不忘问询,“怎么不见无十?”上一回除夕夜雪庐宴饮时,他还不被准许饮酒,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无十的反串,幽默滑稽又令人惊艳。
无二如实回答,“出任务去了。”
向瑾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在场诸人皆是常年护卫皇帝的自己人,对成景泽的性子多有了解,陛下不曾融入,亦无人前去打扰。只有杜院判临走前,遥遥举杯,打了声招呼。渐渐夜深,人群散去,无一扶着喝醉的福安往外送,顺路也把意欲打扫战场的无二和无六扯了出去。
向瑾无意间一瞥,才察觉到四下无人,唯有……
他今夜喝了多少,自己也记不清了。说实话,向瑾并不了解自身酒量,一番畅饮,难说有没有故意推波助澜促自己一把的意图在其间。现下,他如坠云雾之中,说清醒没有多清醒,但属实也不算不省人事。反而,混沌的大脑中始终有一条紧绷着的弦在反复拉扯,让他朦胧中撑着一丝清明,又在摇摇欲坠的清明中反复沉沦。
这种感受清晰而痛苦,神清心明时欠缺临门一脚的勇气,而半醉半醒间,又惧怕鲁莽生祸。明明确认那人就坐在不远处,他甚至不敢真正地抬首望过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失足……万丈深渊不足惧,唯恐千古恨无从追悔。
向瑾阖眸缓了片刻,缓慢起身,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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