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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背地比划,因而他们在最外围,也瞧得清楚。套圈的把戏的确有猫腻,看着像很容易似的,实则摆放的有技巧,物件奇形怪状,彼此遮挡,干套套不上,满满的心机。适才哭闹的小胖子坐地耍赖,他的套圈挂在小猫摆件的耳朵上,又掉了下来。摊主也不算太糊弄人,即便无有所获,大过年的他也会给个草编蚂蚱、糖葫芦什么的,孩子都很容易哄。
他们观察了片晌,陛下问,“要试试吗?”
小世子眸光清亮,早把摊位上的彩头瞄了个遍,第一排没什么特别的,第二排一个红色的平安符俗是俗了点,但至少是贴身的物件;还有第四排木头串珠子,不知有什么说道没有……他最待见的是最后一排的碎布扎的同心结,会不会有些过于显眼……
向瑾摇了摇头,什么物件都好,只要是陛下套给他的,他没有不喜欢。
陛下于无人处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向瑾起了玩心,亲力亲为,那他着实再找不到什么可以发挥的地方。
“那我来。”陛下拉着向瑾凑到近前,掏出银子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眉开眼笑,直接拿了一把套圈过来。陛下只从其中取了一个,他不能欺负人家做生意的。小世子还在琢磨怎么开口要那个同心结,要不……
陛下径自做主,“看着,我给你套金蟾。”
“金蝉?”向瑾愕然转过头看过去,一层一层排列的彩头,最远最上头也最难套的地方,果然摆着一只成人巴掌大小的金蟾蜍摆件。所谓金色,在这种席地而摆的摊子上,必然非是黄金质地。但金灿灿的,个头不大不小,又寓意财源滚滚,与一地琐碎劣质的便宜玩意儿比起来,阖该架在那个位置上。
可……他要金蟾做什么?小世子扶额苦笑,根本来不及阻止,陛下出手如电,随便那么一扔,圆圈便端端正正地从蛤蟆脑袋上套了进去,晃了几晃,也没掉下来。
“哇。”
“好厉害啊。”
“您是练家子吧?”
周边一阵赞叹声起,适才哭闹的小胖子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老板一脸菜色,扭头看了看那涂了蜡滑不溜秋,绝对不会被套中的摆件,又回首往两位客人身上瞄……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彩头取过来,“公子好身手,恭喜发财。”
陛下淡淡地指了下,“给他。”
向瑾双手接着,好悬没给摔到地上。
“很重吗?”陛下问。
小世子与掌中托着的蛤蟆大眼瞪小眼,哭笑不得,“分量十足。”还好他今日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还算厚实,将这只“金”蛤蟆揣进怀里,不至于兜不住。
陛下在一群小娃娃的艳羡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很小声地嘀咕一句,“雕虫小技。”
向瑾听不清,“什么?”
“咳,”陛下,“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难。”
向瑾:“……”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就好像常年罩在身上的冷硬的外壳裂开一道缝隙,他好奇地拿手戳进去,不期然触到了不可思议的柔软。
又绕了半条街,在兜里的银子彻底吃干抹净之前,陛下问,“……尽兴了吗?”
向瑾拢了拢大氅,“还没放河灯,看焰火呢。”西北冬时酷寒,丰城中也无有河流。所谓放河灯、燃焰火的习俗,乃某一任江南来的父母官思乡之举。凿开城北一处占地不小的人工湖,除夕放灯,初一到初三捕鱼,好不热闹。虽耗时费力,但人们喜闻乐见,这风俗也便留了下来。
陛下不知,市井里的除夕竟有如此多的名目,往年在宫中,他正襟危坐地对着一群各怀心思的宗亲重臣,什么歌舞佳肴,皆是索然无味。
陛下暗自摸了摸钱袋子,“河边……冷。”
“无妨,”小世子仰头,“汤婆子还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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