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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要再见面了！”

余彬离开了综合楼重新一头扎进热气腾腾的烈日底下，耀眼的太阳照在他殷红的唇角，上面泛着鲜红色的光，他抬起手背抹了一下，顺手擦掉了脸颊上的一丝潮湿。回头看向身后的门，已经重新落上沉重的大锁，他忽然笑了起来。

六年的感情还是抵不过一张轻飘飘的升职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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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其回到怡景公馆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他穿过漆黑的院子，走进玄关，打开了灯，这间别墅的主人还没有回来。一楼厨房的保温箱里摆着佣人临走前煮好晚饭，钟其看了一眼，全是他爱吃的菜，但今天他没什么胃口。

脱下紧绷的西装，在书桌前坐定，他拿出平板，翻阅着这些天的稿子，下个季度的主题定了，但是初稿还没有审核通过。

钟其作为知福珠宝的设计总监，基本他这边通过就能进行下一步，但是这次上级副总压着，不是戒指太华丽不符合主题就是构造复杂镶钻太难看，总有托词阻止他继续进行，他烦躁得拿起手边的铅笔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视线扫过手边矮脚书架上的文件夹，是这些年的设计底稿，全铅笔绘制，精致的粗糙的都有，他随手翻了翻，心再次沉了下去，闷闷的。

高二那年，钟其拿着自己在数学课上乱涂乱画的一枚戒指草稿，问他的前桌余彬：好不好看？余彬拿着纸端详许久，横看竖看都没认出这是什么，说：钟其，你这速写不过关昂。

钟其戳着中间那块圆形，急急地说：这是戒指啊，看不出来吗？

余彬尴尬地笑笑，露出温柔的酒窝，说：原来是戒指。钟其一把收回草稿，趴回了桌上，余彬见他这个样子，转身跨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他，拿起他压在手下的稿纸：我刚才角度看的不对，这会就越看越像了，挺好看的。

余彬离他很近，几乎整张脸都凑了过来，一边笑盈盈的一面说着鼓励的话：要考美院的话还得加油。钟其抬眼，一眼就望进了余彬清透带笑的眸子里，他抬起指尖碰了碰余彬白嫩的脸颊：你也考吗？

余彬砸吧着嘴，想了想说：再说吧。他垂下视线，看到了钟其满是铅笔灰的手，瞪了瞪眼睛：手这么黑还摸我脸，脏死了。

那天钟其趴在桌上愣愣地看了很久，看着余彬转回去和他的同桌聊天，五指不时地插进短短的发丝，甩着额前的刘海，每次侧过脸时，柔和漂亮的脸部线条就会印在钟其的眼睛里。

“嘀...”楼下玄关的落锁声打断了钟其的回忆，他搓了搓干涩的脸颊，起身往楼下走。

沈之允沾着满身酒气，岔开大腿坐在沙发上，他扯下领带，扔在一边，望向楼梯口的钟其，温和的笑了笑：“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钟其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清水：“喝酒了？”

“嗯。都是政府高层，不陪着喝说不过去。”沈之允按了下胀痛的眉心，接过钟其的水杯喝了一口，他靠在沙发背上盯着晃眼的吊灯，“你今天，去看他了。”这是句肯定语，钟其的动向他一向最清楚。

“嗯。”钟其摩挲着指尖，欲言又止，“允哥...”

“钟其，我喜欢你。”沈之允打断了他的话，歪过头望向钟其，“从前的升职合约，那也是基于我喜欢你的基础之上。我不认为自己是个乱来的人。”借着酒精，他说了平时难以开口的话，自从余彬入狱，他察觉出了钟其的变化，虽然面上看不出，但是沈之允老觉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