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1 / 2)
沙发上,渐渐平复了难受的情绪,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出来已经够久了,教员还在楼下等他。
他站起身拿起茶几的烟塞进兜里,出门时顺手在门边的柜子里拿了一瓶牛奶。
走下楼,他一边把吸管扎进牛奶的洞洞眼,这会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楼道里荡着阵阵闷热的穿堂风,转角的一间病房门被风吹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夏崇只往里瞄了一眼,便停下了脚步。
这一层很安静,他能听见这间病房里的人传出细细的呓语,他往前走了几步,门隙开的那点空间,他看到了一只细白光洁的手腕毫无生息地挂在床沿,手背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异常刺眼。
这只修长白皙指节上带着一点茧子的手,夏崇没记错的话,两天前它还抚慰着自己的身下,想到这里他顿时呼吸一滞,从前也有过在监狱不服气的人,但也没有严重到要死要活的。
他推开门走进去,窗台上的窗帘被风呼呼吹起,一张清秀苍白却很熟悉的脸在扬起的窗帘底下时隐时现,夏崇的脚不由地后退一步,他有些心慌。在监狱待久了,有些事情最见不得,看似无所畏惧的囚犯们,最忌讳见到死人,生怕自己死都不能回家。
夏崇后退着,脚跟撞在门板的边缘发出‘咚’的一声,病床上的余彬动了动身体,虚弱地皱起了眉心,鲜红如血的嘴唇里轻轻发出了一丝声音。
还活着?夏崇松了一口气,不知自己怎么了,心里嘀咕着,没必要怕到这种程度。他上前凑近余彬的身体,在他的嘴边仔细听了好几遍,才知道他在说:哥,我好疼。
余彬声音发得含含糊糊,像是从胸膛深处幽幽地传出来的,夏崇轻轻掰开他的嘴唇,只捏开一点点,他就放开了手,余彬满嘴的红色,连牙齿都是红的。
轻手轻脚的动作还是惊动了病床上的男人,他整个脸揪在一起,痛苦地睁开眼睛,窗外的光线让他感到眩晕,他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轻轻抬起凉得不正常的指尖勾住了夏崇的手指,用着极致沙哑且口舌不清的声音说:“帮帮我,我好疼。”
...
01:09:04
六
余彬会面结束后回到了训练场,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踉踉跄跄走回来的。心里的抽痛早就代替了身体上的痛感和疲累,麻木的感觉让他在盛夏之时四肢冰冷。
低下头时嘴巴里有苦涩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红得刺眼。教员的哨子忽然急促起来,一连吹了好几下,身旁狱友暗骂一声:卧槽,还搞咬舌自尽?
余彬想说不是咬舌,不是自尽,可一张嘴就是钻心钻肺地疼,疼到骨子里了,教员冲上来把他按在了地上,粗粝的地皮摩擦着他受伤的嘴角,他呜咽着,沙哑地喊。教员在他嘴里塞了抹布,以防他再次咬舌,鲜血漫上了洁白的面料,在暴日下腾起一丝丝水汽...
四个月前,余彬收到了钟其的短信,让他中午的时候抽空给他送午饭。余彬是中学的副课老师,就是常常被主课老师代替的,永远都在生病的美术老师。他午休时间很宽裕,于是专门回了家里,给钟其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装在便当盒里,然后打车去了钟其所在的公司--知福珠宝的写字楼。
那时天还没有热起来,微凉的风吹在他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拢起牛仔衣的衣襟,随着来来往往的人进入旋转门大厅,周围都是高级白领,他一个牛仔衣运动鞋的男教师在里头格格不入。
光滑锃亮的大理石地面回荡着皮鞋踩踏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他一听到那些‘嗒嗒嗒’的声音心中腾起一丝不适,很想离开。从前跟钟其吐槽这件事,余彬怀疑自己有声音洁癖,钟其却说这是快节奏和慢节奏的冲突、不适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