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大悟新神通(1 / 2)
第869章 大悟新神通
雪中烛安静了会儿,说:
「他还有用,不能死,把他封闭丹田,带回来就行,另外—」
顿了顿,她垂目,声音极轻极轻:
「.—-他那日既讲道义,本座今日就也得讲道义,先不杀,五师妹照做即可。」
青绿萝裙少女眉头挑起,前面的话听懂了,但大师姐后面那句话却没怎麽懂。
「好。」
青绿萝裙少女收起药玉,背剑出行,回头问:
「大师姐不一起去吗?」
雪中烛犹豫了下,摇头:
「以防万一,本座守在这儿,刚刚启动养心殿,耗费太多精力,本座修养一会儿,再去协助二师妹。」
青绿萝裙少女跃上虫娘,望了眼养心殿,有些担忧问:
「启动养心殿,主持者需要和参殿者同时经历『养心』的拷问,大师姐还是在里面少待为妙,容易滋养心魔,乱了心境「虽然咱们的六品梦夫人之境,对此类虚实幻梦天然有免疫之效,更如鱼得水,但养心殿极为特殊,是心底最深处的问心之局,考验的从来也不是洞破虚实,而是一遍遍的问心,何其难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话说,大师姐在殿中到底是在经历什麽问心之局?一遍一遍如此煎熬吗,按道理,
大师姐的剑心应如琉璃,最为纯粹,是咱们之中最好的,但怎麽看大师姐的脸色有些不对.」
雪中烛原本走神,闻言立即板脸:
「你速速出发,莫再耽搁。」
「是。」
青绿萝裙少女不再多言,疑惑抛掷脑后。
下一雯那,她脚了下虫娘,后者拔地而起。
就在雪中烛松口气之时,后方大殿陡然传来一阵震颤。
与此同时,还有一阵阵的古怪钟响,从殿中传来,回应悠长:
「档——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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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远去的青绿萝裙少女与虫娘微微停顿,疑惑低头。
雪中烛也脸色一变,猛的回头:
「这钟声———.不好,这是什麽神通?他竟然能震退养心殿白雾!清心复明?」
雪中烛丢下一眼,如风火轮般冲入养心殿。
「本座去帮二师妹压制!不能让此子逃了出来,本座就不信了两人剑心还压不过他一人—·五师妹,你速去!」
「是,大师姐!」
青绿萝裙少女一人一鸟,迅速沿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雪中烛与鱼念渊共同主持的养心殿内,钟声不绝于耳,不知是从何处来,
又不知传到何处去,似要荡破万千虚妄,似要震醒万千尘心头顶洞口落下的冷雨点滴,打在欧阳戎的脸庞上。
抬起手掌,用力抹了把脸。
四周环境无比真实,时刻提醒着他,这是真的。
可是冰冷清醒的理性又告诉他这是虚妄的幻境。
可眼睛似乎要骗了心。
欧阳戎站起身,背对绣娘丶老道和僧人,抓住身子,一下一下的往上爬。
再来一遍。
就算重来一千遍,他都要爬出这个洞口。
不能停留,不能停留。
直到第一百次失败丶第一百次的捂住耳朵依旧被那一声「啊」给心颤了半拍。
欧阳戎再度回归原地,摔倒在莲花石座前,再度保持仰头望天。
他任由雨水洒落脸庞,没有擦抹。
没再继续尝试。
后方传来老道的冷嘲热讽和僧人循循善诱的声音。
欧阳戎缓缓回头,无视了他们,直直盯着二者背后那道卷缩抱膝的少女身影。
绣娘不敢看他,小脑袋埋在膝间,断小指的手也缩藏起来。
为何人有时候明明知道眼前都是假的,心却还是难过丶犹豫丶迟疑?
欧阳戎百思不得其解。
他往后仰去,缓缓倒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布满血丝的眼晴直直盯着上方落下冰凉雨水的洞口。
欧阳戎感到了一丝难过。
没错,他也会有难过。
他并不像在小师妹丶容真丶还有离闲一家面前表现的那样,永远强大自信,冷静理智。
欧阳戎偶尔也有难过的时候。
只是从不来不愿在诸女丶夥伴丶还有燕六郎丶十三娘等属下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这是从龙城起养成的习惯,从龙城一路到浔阳,他总是习惯的走在最前面。
因为欧阳戎知道,凡人万众都渴望前方有一道坚韧不拔的身影带路,指引着他们,哪怕他们知道是几乎必输的局,若是有一个人坚定无疑的说能赢,坚定无疑的走在最前面,
很多人还是会下意识的跟随着他,去盲从一次!
这世上,信心比金子还珍贵。
所以那时候的他不能表现的难过,不能露出自己的脆弱,他要永远走在最前面,给小师妹丶离闲丶离裹儿丶离大郎丶燕六郎给所有人信心!
但欧阳戎不是冷血的神灵,他也有难受的时刻,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浔阳江头那一艘画舫上。
那一夜,听着琵琶女忧郁的琵琶声醉卧舟中,欢笑写下剑诀丶泪湿青衫的时候,就是最难过的时刻,只是当时无人发现罢了,只当他是醉态。
欧阳戎也不知道为何,就是难过。
而此刻亦是如此,心里就是难过。
有时候,人难过,没有为什麽。
还记得,后面他放下浔阳时,去东林寺找阿青一家时,曾找善导大师闲聊过几句,当时同样怀揣某种难过情绪。
不过,那位善导大师似是看出了什麽,嘱托他早晚都去敲钟,每日坚持不懈的敲一百零八下锺,说是能敲散一百零八锺烦恼———
欧阳戎照做了,哪怕后面到了桃源小镇也坚持不懈,而这一段自律敲钟的日子,确实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再到后来,藉助卢惊鸿母子,蹭进了剑泽,心思都被剑泽考核一事牵扯过去,那种难过之情倒是消散不少,百八记锺同样许久未敲如同应激习惯养成了一般。
此时此刻,深陷净土地宫「养心之局」的欧阳戎突然很想再去敲钟。
他陡然抬头,望向洞口。
欧阳戎没来这而,是心来了,是心困在了这儿。
何为心,心即理也。
他心中的这座地宫难以攀上,地宫之中有割舍不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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