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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番外·龙凤之姿篇(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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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声音转柔,道:

「.—不要被国公之职把自己给困死了,二妹。」

李昭文安静了下,李建文转身大步离去,目光扫过那些提前拜访了他的官员,让后者们的心底都微凛,暗地里叫苦,却未曾想到,当代李国公的大哥,竟也不是个草囊饭袋。

群臣都散开来,借醉酒一一告退。

有胆子大,也没站队的想要第一线旁听,被长孙无连拳带端揍出去了。

听听听,听什麽!

李昭文垂眸,只是自然笑道:「大哥还真想要我去述职啊,陛下,此番饮酒已罢,这些人声嘈杂烦恼,国公府中风景尚好,且随臣来罢。」

秦皇和国公都是武功绝世,除非是拿出千日醉,否则寻常的美酒,都对他们两人没有什麽影响。

李观一以君王仪态装扮,金冠束发,袖袍之上以金线绣以日月星辰,腰环玉带,一侧挂剑;李昭文则如国公繁盛的服饰,发冠,袍服的规格相较于李观一低了一个层次,却也贵气逼人。

二人行于月下花园,明月在天,随意闲谈当年的天下和年少时候的江南,李昭文双手背负身后,手指微微勾起,勾着个酒坛,忽而笑道:

「今夜风光正好,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在江州城,我们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奔跑,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就是李观一。」

「一眨眼,十多年都过去了。」

「人生当真如同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啊。」

李昭文伸出左手,白皙手掌在夜色中微微律动,就好像是在波动如湖泊般的月色,脸上侧影,也有些落寞之感,克制之感;目光看着李观一,然后看着那边西意城夜色灯火,

她最后道: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出——」

明月在天,四下无人。

长孙无蹲在国公府外面愁眉苦脸。

李叔德拍了拍李建文的肩膀,叹了口气,李建文不言,其馀百官心里面各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气氛都有些压下。

只有文清羽坐在那里,吃西域果子,慢慢的数着时间。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龙吟,却也如惊雷也似,震动四方,把这等气氛一下扫平!也自然而然地引得了众人目光,有困倦的百姓都给震得没了睡意,抬头看到,长夜中,鳞甲如火狱,游动于月色之间。

百姓都惊震动的时候,听到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

「说缘分,道缘分,缘何定,心何在!」

「错错错,莫莫莫!」

「莫要错!」

「莫要错!」

「哈哈哈,在下不过一叶浮萍说书客,今日诸位看客皆在,便是说一个好故事。」

「今日咱们说什麽,不提那当年剑狂恣意,三尺青锋在手,就敢叫这天地翻覆,也不提当年那狼王咆哮,纵横天下气魄,今日咱们提一撞,好情谊!」

「一个是天潢贵胄,凤凰之姿;一个是潜龙在渊,潜藏爪牙。」

这声音亮苍老,却自有一种气魄在,仿佛这天底下第一等说书人,在说一个辽阔的故事,却也说的出色,把那一桩十馀年前的往事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李建文惊愣道:「是二妹和陛下旧日事情,此人是谁——?!!」

「谁人如此胆大?!」

李叔德眼晴明亮,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好!」

「好一个古往今来,第一等说书人!」

「哈哈哈哈,好啊!」

龙吟动四方。

涂胜元坐在赤龙头顶,迎风扑面,大声说故事,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妈的,坐在赤龙头顶,在西意城,说秦皇和国公当年情谊往事,妈的,太刺激了!

诚然,这事情是很危险的,而且一不小心就得成乐子。

所以,这一件事情自然是。

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他也问过了赤龙为什麽同意。

赤龙说,李观一答应他,此事成了以后,联手李昭文一起和他在西域大漠之中,打个三天三夜!

赤龙说:「所以我就同意了!」

涂胜元都禁不住笑:「好一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

警见赤龙眼神里面的威胁。

涂胜元的嘴巴这一次终于学乖了:「祥瑞!!」

赤龙满意。

涂胜元如今心情舒畅,见得下面西域辽阔,灯火人间,把那后果都抛飞,于是惊堂木一拍虚空,运起宗师气机,朗声大笑,声音传出去:「李昭文,李昭文!」

「乱世中,谁的恩!」

「群山上,三曾问。」

「你今天失意了,可还记得,第三约!!!」

声音辽阔,李昭文站定脚步,目光闪烁,最后看着秦皇,最后她叹息道:「这也是陛下所安排的吗?你,为什麽要逼我呢?」

「我已下定决心,保留当年情谊,你我之间,泾渭分明,可是为什麽——」

李昭文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道:

「李兄,有劳,第三约。」

秦皇颌首:「二郎,说罢!」

凤凰一样的女子看着他,轻声道:

「顿住内息,不准运功,不准反抗,不准还手!」

李观一如约定住了周身内气之循环,只在刹那,却见那女子已踏步往前,袖袍翻卷,

伸出手掌,手掌穿过了那澄澈的月色,犹如十馀年前,那微笑洒脱的男装少女。

只抓住了帝君领口,往过来狠狠一拉。

唇上触感温润霸道。

月色下,一吻定。

一双丹凤眼明亮。

她退后一步,握惯剑器的手指拂过嘴唇,绯色的胭脂一下子就晕染开来了,像是凤凰的尾羽,身上穿着的国公华服,眼角眉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恣意从容,她遗憾道:

「为什麽要逼迫我呢?帝君,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我可是按捺了很久,真的很努力按捺了很久,才把自己按捺在一个遵循礼数,遵循史书的国公身份里的,现在—

李观一惊,发现自己预料的事情出了差错。

李昭文微微前倾,行了一礼。

然后拉着帝君衣领上的日月星辰,微笑道:

「陛下,臣受够繁文节了!」

她袖袍一扫。

凤凰长鸣啸于长空。

国公府三百馀盏灯火齐齐熄灭,群臣,侍从,都被这一股劲气送出去了,国公扛着帝君入了府中,临行前眸子扬起,似笑非笑看空中。

涂胜元的笑意微僵,头皮都麻了。

不对头!

得溜了!

这江南不行,海域不行,西域不行,没奈何,没奈何,这一次只得要前去中原,去那原本陈国和应国交接的群山山脊,江湖门派逗留之地了!

不愧是我,稳!

天下,西域,谣言西域国公要反,有不臣之心的事情,风平浪静,若论缘由。

「咀嚼,咀嚼——」

咬着大椰枣的萨阿坦蒂提着笔,着手指数着时间,然后在史家专用的卷轴上,落笔如刀如下。

【太平三年春,帝巡西域,夜寝国公府】

【七日方出】

《史传·本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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