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乌琴之逃`控`囚`性`倔(1 / 2)
权柄放回掌心,他却一刀未出,
组织内外风声四起,
暗线交头接耳,老鼠般窜着揣测:
那条狼,是不是……真的被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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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桌後,琴酒安安静静地坐着,
哪怕有人迟到丶有人汇报出错,他也不再像以往那样
一声不吭地拔枪丶当场撕碎。
只是懒懒抬眼扫过,
淡声一句「处理掉」,
却连多馀的情绪都不曾挂在那双墨绿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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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胆子大了,
偷偷从远处看他。
烟雾绕过他冰冷轮廓,
那条银白色项圈的金属冷光在衣领里若隐若现——
象徵着被拴住的所有证明。
他安静,安静到就像一头从铁笼里被人硬生生折断脊背的狼,
无声伏在主人脚边,
任由权力如何在掌心滚烫丶也不肯再把牙露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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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贝尔摩德走过长廊,
隔着走廊的玻璃,看到琴酒正低着头看着档案,
眉眼沉得近乎温顺,
连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都比过去轻得不可思议。
她看着那双指节因长年扣枪而留下薄茧的手,
竟觉得心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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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贝尔摩德听得见——
在偶尔深夜的走廊里,
他会低声笑,笑得像刀刃刮过骨头,
却转头对上她的目光时,
依旧是那副什麽都不曾撕开过的温顺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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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里人心暗潮汹涌,
有些人私下揣测:
> 「……Gin服了,真服了……那场牢房,那场镜子……」 「Boss真是把他的骨头碾成了尘啊……」
有人却只是微微发颤,咬着牙不敢再多言。
因为他们都看得见——
琴酒现在像是一柄刀被彻底收进刀鞘里,
看似无害,温顺,甚至近乎臣服。
但那鞘口,还隐隐透着金属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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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狼的伏杀,
还是彻底的驯服?
除了Boss一人,谁也猜不透。
那场安静,
像一潭死水,
无人敢扰。
组织的走廊依旧是血色铺地,情报网稳如蛛网,
高层不敢轻举妄动,暗线不敢再试探。
而琴酒,这匹看似被拴住牙与骨的狼,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张象徵权力的长桌後,
听汇报丶签文件丶下指令——
无懈可击,无火无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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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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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失踪了。
没有任何预兆,
没有任何声息,
如同一道影子从夜里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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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知情的,自然是情报头子与贝尔摩德。
而那群心思复杂的高层第一时间并不信,
可越往下追查,越让人背脊发凉——
没有信号,没有命令,
连Boss向来藏得最深的暗牌也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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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琴酒耳里的那一刻,
那匹温顺的狼,
正坐在会议室尽头,
烟灰落在指缝里,
一点火星烧到指尖都没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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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
整间会议室里,
所有人都在等那头野兽暴起,
等着看那双墨绿的眼是燃起狂喜还是流露杀意。
可——
琴酒只是抬了抬眼,
瞳孔深处映着烟雾里的灯光,
眼睫微颤,
冷得几乎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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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
他才缓缓把烟按进烟灰缸里,
低哑的嗓音像砂纸刮过骨头,
一句话缓慢吐出:
> 「……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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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回答。
贝尔摩德从会议桌另一侧走过来,
金色的眼底藏着疲倦与无奈,
试图从琴酒面上看出半点裂缝,
却见到的只是一张冰冷得近乎空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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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曾经疯狂想撕碎一切的眼,
此刻安静得像死水,
里头没有狂喜,没有胜利,
只有一层不为人察的——
荒凉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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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们心里轰鸣翻滚:
> 「Boss呢?那条链子呢?那副锁着他的项圈呢?没有了……没有了……」
一个不小心,有人心底暗窃私笑:
「这下真放开了。」
可谁都没胆真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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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凑近,压低声音,
像怕惊扰了什麽深埋的兽性:
> 「Gin……现在,你自由了……不是吗?」
琴酒偏头,微微笑了,
笑意却冷得像刀刃抹过喉头:
> 「……自由?」
他垂下眼睫,
指腹习惯性地碰了碰那条仍紧扣在他颈後的金属项圈。
——项圈还在。
链子断了,
但那道束缚从未真正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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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多言,
只是抬手,
像从前那样,一字一句,冷冷吩咐下去:
> 「……把所有情报网,调到最高级别。」 「如果他还活着——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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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里,
一匹温顺无声的狼,
终於在沉默里,
露出一点野性爪痕。
琴酒动了。
会议室里的那声「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像把刀插进了所有人心头,
一夜之间,组织情报线被迫全部翻出底牌,
地下网路丶洗钱通道丶暗杀据点……
甚至连藏在海外的老底都被翻了个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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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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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就像凭空消失。
连那些曾被视作他阴影里最忠实的死士丶
那几个从未在档案里留过任何痕迹的影子,
也一并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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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以为琴酒会如获新生,
以为这匹狼终於能咬断项圈,撕碎一切。
可真正站在那头狼跟前的人才看得清——
琴酒把所有情报报告散了一桌,
菸灰缸里,一根烟接着一根,
没抽完就被粗暴按灭,
像是连手里的火都不肯让它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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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夜里送情报的人悄悄瞥见过:
那张冷得像铁的脸埋进烟雾里,
薄唇轻启,却什麽都没说。
而他颈後那条项圈还在,
金属卡扣在灯光下透着阴冷的光,
像把随时可能收紧的枷锁,
又像一把自己掐住自己脖颈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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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数次走进来。
她靠着门,看着琴酒眉骨下深陷的眼神,
像被困在笼里的猎犬,
空洞,暴躁,却死死把牙关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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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终於忍不住叹息:
> 「Gin……别找了。他是Boss……如果他真要藏……你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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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没看她,
只是低头,声音冷得像冬夜:
>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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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倚着门框,
金色的眼底浮过几分复杂:
无奈丶同情丶还有一丝……近乎残忍的嘲讽。
她没说出口——
那句话所有人都懂:
这是场注定找不到猎物的狩猎,
这匹狼只能在自己编织的血腥里来回绕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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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员在暗处议论:
> 「他在找什麽?为什麽不乾脆杀了我们,把组织全吞了算了……?」
有人嗤笑,却心里发寒:
> 「他不敢,他跑不掉……那项圈在,Boss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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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明白——
这不是服从,
也不是背叛後的懊悔。
是琴酒心里那道曾被碾碎又缝合的疯狂,
正被无止尽的空白与沉默慢慢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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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失踪,
影子不见,
锁链还在,
唯一的主人却无迹可寻。
这匹狼能撕开世界,
却没法撕开那道空无。
半年。
一百八十多个日夜。
情报线被挖得血流成河,暗网在琴酒的手里反覆碾碎再重建。
可Boss,依旧没有一点影子。
那些曾伏在暗处丶只对Boss效忠的影子势力,也彻底灭声,
连贝尔摩德都无从揣测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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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里再没人敢正面问琴酒一句「还找吗?」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见——
那匹狼还没死,但也不再像一头活着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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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议室里,
他依旧坐在首席。
旁边的位置空了半年,却没人胆敢坐。
烟雾盘在指尖,他连眼神都懒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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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仍在他掌心,可他从不真正握紧。
暗线高层时不时还是会自以为隐秘地搅弄水,
却没人真看见琴酒拔刀。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笑过,
一句命令,谁生谁死,跟割草一样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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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人私下嘲讽:
> 「Gin根本撑不了多久……Boss还活着呢,或者根本不想回来……」
也有人不寒而栗:
> 「……你以为他不找?他找疯了……听说前阵子为了抓一个疑似线索的人,
他一晚上把那人家族上下三代全给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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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人敢明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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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有时会远远看他,
琴酒靠在那张会议桌後,灯光打在银白的项圈上,
冷光与颈後的血影交错,像一道永远挣不脱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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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深夜,
她终於走进去,看着他指尖的烟灰落了满桌,
声音压到沙哑:
> 「……Gin……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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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眸,
那双墨绿色眼里什麽都没有,
只有火星一点点地灭。
他看着她,薄唇微弯,像是笑了,
可那笑意里全是冷得让人心颤的荒凉:
> 「——你说,到哪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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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麽一瞬,
贝尔摩德看着他,忽然有种荒谬的错觉:
这匹狼不是还在找,而是根本……不想让猎物回来。
因为一旦那个人回来,
那条项圈,就永远拴在骨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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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里谣言又起。
有人说他疯了,
有人说他跪了,
有人说——
> 「他还在等着那个人回来把他锁回去。」
> 「呵……可笑,狼啊……都快饿死了还舍不得咬断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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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某天,偏僻的情报线传来一个碎得像谎言的消息:
有人疑似看见过Boss的影子。
是真是假?
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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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桌後,琴酒听着那条线人哆嗦着汇报,
指尖的烟烫到肉里都没甩开,
嘴角慢慢勾起一丝近乎病态的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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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这匹狼,终於又动了。
一年又两个月。
情报组的机密仓库里,已经被翻得千疮百孔。
暗线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密码换了又破,破了又换。
但那个人,依旧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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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不说话了。】
起初,还有情报员胆战心惊地汇报,
还有高层在深夜里小声议论:
> 「他真的疯了……」
> 「他为什麽不乾脆杀了我们?他要是肯背叛,这组织哪还有什麽人拦得住他……」
到现在,这些话,连叹息都没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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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所有人都看得见:
这匹狼……没想背叛。
那条银色的项圈依旧紧扣在他颈项,
连贝尔摩德多次试着暗示过——摘掉吧。
可他只会慢慢抬头,
那双墨绿色的眼沉得像深海下被诅咒的铁锚,
声音低哑而荒凉:
> 「……摘掉了,就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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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有时候想骂他: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你以为他真还在乎你还戴着不戴着?」
但她每次对上琴酒的眼神,
那句话就像卡在喉头的铁丝,生生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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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里,流言又开始像阴沟里的蛆一样爬满墙角:
> 「Gin是真的被抛下了……」
> 「他那条项圈就是笑话……」
> 「他撕碎我们,也撕不开Boss……那个人比他还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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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人敢正面当着他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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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晚。
贝尔摩德在琴酒的办公室门外,看见那扇厚重的门虚掩着。
里头一盏台灯孤零零亮着。
她透过缝隙,看见琴酒半跪在满地的情报文件里,
那条项圈的锁扣被他扣得死紧,金属声在静夜里像一把刀子慢慢磨。
他握着Boss失踪前最後一次给他的专用通讯器,
那小小的冷光一闪一灭,什麽都没有。
他盯着那点光,
声音轻得几乎快被夜吞没,却满是利刃般的偏执:
> 「……回来……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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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退了出去。
那晚,她没像从前一样嘲讽,没软语相劝,
只是在走廊尽头,点了支烟,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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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琴酒在会议室里,突然当着所有高层的面,
慢慢勾起笑,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头皮发麻:
> 「——查不到?」
他挑起眼尾,声音低哑:
> 「那就换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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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血”。】
意味着琴酒不再仅仅用情报抽丝剥茧,
而是要一层层剥掉整个组织里那些还敢苟活着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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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
> 「他疯了……这麽做,Boss要是还活着,真的还会要他吗?」
也有人在角落里发颤:
> 「……可他就是还戴着项圈……他要真不在乎,还留着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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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贝尔摩德只是一声冷笑:
> 「……他啊,这狼从来没想逃……
他只是想——
哪怕找不到,也要让那人回来时,
看着他还是乖乖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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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两个月。】
那匹狼啃着自己的骨,
却还在等远方,会不会传来一点冷光。
一年又两月——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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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以为他已经够疯了。
但琴酒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还能更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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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整个情报一课的核心小组连人带家眷被拖进了审讯室。
谁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漏了什麽,
可他们只是低声求饶,
一声声喊着「Boss失踪不是我们能控的……!」
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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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监控里看见琴酒半坐在那间雪白墙壁的审讯室里,
银色项圈扣在喉头,
烟灰在他指尖抖着,
他从头到尾连一句废话都没问。
只是盯着那群人活活剥皮丶碾骨丶抽血,
像在翻捡一条条空洞的蠕虫,
里头有没有藏着那个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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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闯了进去。
那一瞬,她有那麽一秒後悔自己看见了。
她站在血泊里,
看着琴酒的黑手套上沾满内脏碎块,
那些冷得发亮的墨绿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
只在撕开最後一个人心口的时候,
低低问了句:
>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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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回答。
连死人都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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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会议室再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高层们默契闭嘴。
底层更不敢传任何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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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琴酒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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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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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刀,是潜伏海外多年的外勤老干部。
再下一刀,是曾给Boss端过茶递过文件的文书网。
再下一刀,是那群还敢私下押注「Gin能撑多久」的密探。
他亲手一个个拉出来,
刀不落喉咙,先剥掉几层皮,
逼得每个人都在血泊里喊「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然後再冷冷放回情报库里,留给其他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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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银色的项圈始终在。
每次拽着血,卡扣撞到锁骨,发出「喀嗒」声。
琴酒就像是听见了什麽催命的音符,
没咬断,没放开,
只是越来越用力,
恨不得把这锁扣捶进自己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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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试着挡过。
有次她靠近,想夺过他那把染满血的刀,
琴酒那双覆着烟雾的眼瞳忽然抬起来,
带着不容置喙的冷:
> 「滚开。」
贝尔摩德被那一瞬的杀意逼得後退,
看着他指尖的血一滴滴落在那银色锁扣上,
心里只剩一声近乎绝望的苦笑:
> 「……Gin……你到底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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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人能回答这个「怎样」。
因为那匹狼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被这项圈勒住脖子,
像被钉在原地,
却不甘丶却恨,却连恨都只能一点点吞回肚子里,
一刀刀往外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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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又两个月,
整个组织被活生生掏空三分之一的骨肉。
可Boss还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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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底层探员远远看见过,
深夜里琴酒一个人坐在情报库门口,
指尖夹着那支抽到一半熄掉的烟,
额角青筋绷着,
银色项圈的卡扣反着月光,
他埋着头,什麽声音都没发出来。
可烟火熄了。
人却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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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撕。】
还能再撕。
哪怕到最後,只剩下他自己,
也要这条锁链——
连着那个人一起——
血淋淋丶烂糊糊丶跪回来。
一年又两个月零三天——
在一片血肉碎泥中,
本以为这狼要把自己剥到只剩一口气。
但忽然,那股熟悉却陌生的幽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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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是情报线上本该被琴酒亲手绞碎的暗子们,
一个个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
接管了几乎瘫痪的通道。
连那条被他整个翻烧成废墟的海外资金链,
也在一夜之间恢复得乾净俐落。
像是一道巨网,慢慢收拢,
重新覆盖住琴酒挖空出的那片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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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里的人瞬间噤若寒蝉。
他们看见那些带着Boss标志性印记的暗线势力,
一个个沉默无声地现身,
收回了曾被琴酒毁灭的权力,
却没一个人正面与他对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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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却依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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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
那匹狼依旧坐在高处。
项圈冰冷地扣在颈项,
墨绿色的瞳眸里闪着几近病态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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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以为他会松口气,
或至少停下那场持续撕碎组织的疯狂清洗。
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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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整个情报组的门被他踢开。
他像拎死狗一样把一个新现身的暗子拽进审讯室,
满地的血和冻得发青的刀刃,
再一次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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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
琴酒声音低哑,像兽吼又像死水滴在铁上。
项圈的扣环在锁骨上撞击,
每一下都敲得在场人脊背发凉。
那暗子只是垂着头,
脸上笑得诡异:
> 「Boss……不想你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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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在一夜之间浸透了整个情报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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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第一次没有进去拦。
她只是站在走廊转角,
远远听着那匹狼一声声问,一刀刀剥,
然後又像自虐一样,把所有线索全撕烂。
她轻轻点燃一支烟,
望着那盏永远昏黄的审讯室灯泡,
声音被烟雾压得碎:
> 「……Gin啊……你要找的不是Boss……
是……你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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