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乌琴之逃`控`囚`性`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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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承人……得是最能让我活得安稳的人。」
「各位,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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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别让我失望」,
比那面单面镜更冷,
比无尽的长生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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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高层心头一震,想说什麽,
却对上Boss那双比死还寂静的金瞳,
只剩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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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阴影里,
琴酒终於抬起了眼,
唇角带着一抹让人背脊发寒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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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麽也没说。
可一声无声的低笑,比谁都清楚:
「……那条锁链,谁能真正拿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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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的指尖抖了抖,
吐出的烟雾里,是一句只能自己听见的呢喃:
> 「Gin……看清楚了吧……
锁,永远不会碎……」
而在最深的走廊尽头,
琴酒一如往常隐没在阴影里,
银色长发在微光下几乎与颈项上的锁链融成一条线。
没人知道,这匹狼心里怎麽想。
他杀意依旧,狂意依旧,偏偏没有半句多馀的话,
就像当初那个一声不吭把Boss的肩咬下来的怪物,还在暗处舔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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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夜里,贝尔摩德收完一桩脏活回到办公室,
转身,便看见琴酒坐在她的桌角,
脚边烟蒂遍地,墨绿的眼睛被烟火映得格外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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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起眉,低笑着凑近:
> 「……Gin,你又想撕谁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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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没答,只是嗓音带着掩不住的寒意:
> 「贝尔摩德,你想当继承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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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一落,空气像是凝了。
哪怕以她的心性,一瞬间也差点让那根香烟烫到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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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她,嗓音却慢条斯理,
像在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 「你上去,我帮你撕开他们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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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一声嗤笑,却没笑意。
银灰色的烟圈里藏着她眼底那点嘲弄与无奈:
> 「你疯了……?把我推上去,我撑得住?
那位置是活人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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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没有反驳,反而笑了,
唇角的弧度一点血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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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撑得住。
但你比较适合,至少……」
他指尖在她发丝上拂过,像是拈着一缕灰烬:
「你不会让他——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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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心头一沉。
她明白,他是真的要把自己推上那条路,
不是为了她,而是——
要让Boss看见,哪怕失控丶撕咬丶背叛,
都比永生的死水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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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走廊里,只有一点快燃尽的烟头微亮,
琴酒站在黑暗里,声音低到几乎要碎在夜里:
> 「去吧……
撑不住,就死给他看。」
在组织里,谁都知道,
琴酒这匹狼,没心没肺,连骨头里都是冷的。
可唯独贝尔摩德——
这个总带着若有若无嘲弄与神秘的女人,
是少数几个,他不会当场拔枪撂倒,
甚至能在牢房外,哪怕隔着那面单面镜,
轻轻一声「Gin」,就让那副要撕碎铁链的身躯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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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站在阴影里,
望着那些对继承之位垂涎欲滴丶
却又被Boss那句「选继承人」逼得彻夜失眠的高层们,
淡漠到近乎残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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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她……」
他像是对谁自言自语,
又像是对自己那副疯得失了控的脑子冷声警告:
> 「……只有贝尔摩德……我还能听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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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爬上去。
以琴酒的残忍丶杀意与本事,要吞了那位置未尝不可。
可他心里最清楚——
若真让他坐上去,那把锁链,
不过是换了主人咬死自己。
他只会把这副狼骨头彻底磨成尸骸,
与其如此,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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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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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听见这话时,沉默了很久。
那双妖冶的眼里,有过怜悯,也有无可奈何的讥讽。
她笑着凑近,轻轻勾起琴酒脖子上那条项圈:
> 「Gin……妳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
琴酒没回话,只是握住她的手腕,
力道恰到好处,像是在拽住唯一能把他从深渊里拖起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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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撑不住就撑不住……」
「但至少,我还听妳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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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任任何人,连Boss都防。
可这个曾经在他最绝望的锁链里,
用一点谜一样的温柔喂过他的人——
哪怕善意早就腐败变质,
哪怕背後仍藏着勾心斗角,
他还是愿意把刀柄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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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低声骂了句什麽,
烟雾在她指尖盘旋,最後化作一句叹息:
> 「……Gin,你这副狼心狗肺……」
> 「……这王座啊,是谁都活不到最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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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没拒绝。
因为她知道——
那双墨绿的眼里,藏着他从未对谁给过的半点微弱的顺从。
最终,是Boss亲自开口。
那一夜,整个组织里的高层几乎无眠,
大会议厅灯火通明,
无数视线如针般落在那张主座上,
也落在立於Boss右侧丶银发微卷丶笑意不明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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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穿着一袭修身的黑色套裙,
脖子上缠着一串细密的银炼,
像是温顺的点缀,也像是某种提醒——
这条锁链,从未真正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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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慢慢扫视过众人,
那双淡金的眼睛里盛着叫人胆寒的平静,
却连威压都没有多用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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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组织的最终目的,是让我活着。」
> 「既如此——我不在之时,总要有人让我活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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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调平和到近乎冷淡,
手指在那把象徵权力的细长匕首上轻轻点了点,
发出清脆得刺耳的金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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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握紧拳头,有人脸色发白,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那道最终的刀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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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天起——」
> 「贝尔摩德,为我代掌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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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并未如预料般滚雷般响起,
甚至像是闲话家常,
却让所有贪欲的算计在瞬间断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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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立在角落,
半张脸没入阴影里,只有墨绿的眼瞳微微一动,
谁都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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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转头看了Boss一眼,
眸底翻过一瞬晦暗,
最终只是弯起唇角,半笑不笑:
> 「……遵命,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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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在这一刻出声反对。
因为每个人都明白——
从此这个王座,
不只是贝尔摩德一个人的血肉与心脏要喂养。
在那阴影里还有一匹银狼,
他沉默,却随时准备撕开一切敢逼近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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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轻轻颔首,像是终於了却了某个长久的安排,
那双金色的眼睛掠过琴酒,轻得近乎无声地说:
> 「……Gin,别再逼我把你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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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听见琴酒回了什麽。
他只是抬起眼,慢慢露出一个比夜还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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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垂下眼睫,指尖不着痕迹地轻抖,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此刻戴上的,
是那条看不见的项圈——
一圈圈,缠着骨髓,
要在长生与背叛里,
撑到最後。
贝尔摩德坐上那把椅子的第三夜,整个组织安静得诡异。
暗处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每一道视线都是刀,都是毒。
可她依旧在烟雾里微笑,
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些咬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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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王座没有人能坐得安稳,
但她也知道,自己是琴酒唯一肯稍微俯首的人,
也是Boss唯一不怕在背後翻弄局势的人。
所以当夜深人静,
她一个人站在那扇单面镜後,
透过反光看着空荡荡的牢房——
那里只剩锁链和锈斑,却像还困着无数咬牙切齿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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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再也没回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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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静了,却没有消失。
银色的影子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谁胆敢在背後暗算,第二日便血淋淋地消失,
而那匹狼永远只说一句话:
> 「……别给我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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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Boss很少露面。
有时候他会像幽魂一样,出现在贝尔摩德的房门口,
金色的瞳孔在夜灯下像一把缓慢淬火的刀。
他什麽都不说,
只是盯着她,盯着她手里那把钥匙——
那是琴酒项圈的备份控制权,
也是他自己留下的唯一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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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贝尔摩德忍不住问他:
> 「你为什麽要留这道锁?」
Boss的指尖轻轻划过她手背,
像是温柔,也像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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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匹狼……不喜欢真自由。」
「他咬人咬惯了,要是不给他一条锁链,」
「哪天就会咬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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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失笑,却没再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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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血,比过去十年还多。
权力在她掌中翻涌,又一点点从指缝里渗出去。
有人跪下效忠,有人暗中结党,
也有人夜里偷偷把自己的喉咙划开,
在死前只留下一句:
「永生?不如死得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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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琴酒从不坐在她身边,
他总是站在最远的暗处,
远到几乎快要被人忘记,
却又每次都在血腥味最浓的地方,撕裂背叛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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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贝尔摩德靠着会议桌短暂阖眼,
醒来时,看见他站在门边,脸色阴沉,
像是刚从谁的鲜血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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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一支烟,指尖微抖,却还是笑了:
> 「……辛苦了,Gin。」
琴酒没有回应,只是走过来,
冷冷看着她唇边的烟圈,
下一秒,他掐灭了她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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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抽了。这位置还没烧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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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里没有善意,
却比所有的谋划都更像一种扭曲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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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之後的某个凌晨,
Boss消失了一个月後再度现身,
他站在最高的走廊,俯瞰着整个空荡的地下设施,
淡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监控萤幕上
那匹银狼用刀子挑开某个叛徒喉咙时,
那双墨绿色眼里盛满的空白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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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n。」
「妳想要的自由,真的还剩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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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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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贝尔摩德再见到Boss时,
那人把一把染血的刀放在她掌心,
语气温和得像从前哄一只受伤的猫:
> 「盯着他。要是他再咬自己……」
「就把这把刀,插进他的心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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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垂眼看着那把刀,
半晌後低声笑了,声音沙哑:
> 「……Boss,妳真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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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琴酒那晚消失了整整两日。
两日後,他回到贝尔摩德面前,
眼底血丝与疯意缠绕,
却只是安静蹲下,将额头抵在她膝上,
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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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里,贝尔摩德看着他,
喉头滚了滚,终究只是抬手落在他银发上,
轻声低喃:
> 「Gin……听话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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