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乌琴之逃`控`囚`性`倔(1 / 2)
那段单面镜後的牢房,
成了组织里谁都不愿多提却谁都忘不掉的暗影。
明明只是几尺见方的房间,
冰冷丶潮湿,没有光,没有时间。
---
银色的锁链丶渗着药味的针管丶隔着单面镜无声旁观的人群……
那一幕幕刻进了琴酒脑子里,
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
最初,他还曾发疯似地挣扎。
嘶吼丶咬锁链丶用头撞墙,
渴望把那份荒唐的羞辱与欲望一点点撕碎。
可那单面镜——
像一面无声的审判台,
把他所有的丑态丶渴望丶恨意与乞求,一次次地放大,
折射成猎物般的赤裸。
---
外面坐着的是谁?
贝尔摩德丶元老丶高层……
还有他最想咬死的Boss。
---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为他蒙住双眼。
镜子里无数个自己,
像狼,像狗,像被逼到死角还撕不断锁链的野兽。
---
最荒谬的是,
他知道自己失控,
他看见了自己在那片反光玻璃里如何呻吟,如何求饶,如何在欲火里崩溃到昏迷又被唤醒。
可他撕不断,
一点都撕不断。
---
那是琴酒最不肯示人的一面。
连死,他都没能死成。
---
後来,镜子拆走了。
可那面镜子早就刻在他脑子里。
像一面看不见的囚笼,
在他每一次挑衅Boss丶每一次咬牙撕咬丶甚至每一次发泄的低喘里,
都会冷不丁映出那时的狼狈。
---
於是如今——
那匹银狼明明还有尖牙,
明明还能从Boss肩头撕下一块血肉,
可咬了又怎样?
他自己都明白。
不过是撕碎一块肉,
而那条锁链,还在项圈里,锁在骨髓里。
---
於是他会亲自帮Boss上药。
於是他会诡异地静下来,
像是要把刚刚的血腥翻页,自己缝合。
---
於是,
贝尔摩德才敢在旁边看着,
低声叹道:
> 「Gin啊……那面镜子从没离开过……」
---
那面镜子如今埋在琴酒心里,
比锁链还锋利。
一旦他敢咬狠一点,
敢真的疯到不计代价,
那面镜子就会把他过去的一切丑态丶求饶丶失禁丶呻吟,
一格一格放给他看。
---
所以——
他能咬下血肉,
却还是会温顺到帮Boss包扎。
那不是顺从,
那是他自己对自己下的刑。
那是一条从未有人能真正证实的路。
Boss失踪那一年半里,
组织表面动荡,琴酒的恨意撕咬着每一道裂缝,
但没人知道,
在世界最阴暗最深不见底的角落里,
那个掌控一切的男人,独自走过一场比地狱还深的交易。
---
贝尔摩德曾经问过。
那时她神色罕见的疲惫,
语气却还带着笑意:
> 「Boss……您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人类不该……不该能这样活着的……」
---
可那人只抬起金色的眼,
肩头那道被狼咬下血肉的疤还在,
如今却像是封了某种禁忌的印记。
---
他轻描淡写地答:
> 「时间……只是一把刀。
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换。」
---
没人知道那把刀,究竟割的是谁的血。
---
只知道当他重新现身那一夜,
连最老的元老都在阴影里抖着声线,
说看见了他背後跟随的那群人——
影子里像是活着,又像是死的。
---
Boss从来不解释。
他只淡淡宣告:
从今往後,时间对他已无意义。
他的血,不会腐。
他的肉,不会老。
他的心脏,哪怕被撕碎,也会慢慢生回。
---
琴酒後来还是听说了。
那一夜,他失了笑。
只是笑得像被刀片割过,
带着单面镜里曾无数次映出的绝望与疯狂。
---
他没在众人面前说一句话,
只在会议室散场後,
把酒杯掐得粉碎,血珠顺着指缝滴落,
在灯光里比银项圈还要冰冷。
---
可没人知道他在心里咬着什麽。
---
因为Boss回来了。
而这一次,
琴酒哪怕再咬碎他的肩头丶掐断他的骨头丶烧了他的血……
也杀不死了。
---
那面单面镜里的囚笼,
忽然变成了无穷无尽。
---
贝尔摩德独自倚在会议室外,
看着里头还站着的琴酒,
远远叹了一句:
> 「……Gin啊……
永生的不是祝福……是枷锁……
但这一次,枷锁不只是你的了。」
那消息一经传出,
整个组织最深的会议厅,立刻变成了沉默却满是锈味的废墟。
表面上,
没有人敢公然问一句——
可暗地里,每个人都在动。
---
高层第一波的反应,是惧怕。
他们比谁都清楚,
Boss若真得了长生不老,
意味着这一局没人能下桌。
没有接班,没有退休,没有叛逃能安然无恙。
一切都得跟着他生,跟着他死。
---
可人心是腐肉,
这份恐惧被权力和贪婪翻搅几回,
立刻滋生出最疯狂的渴望。
---
有人开始动用情报网,
去挖Boss失踪那段时间的全部实验纪录。
有人暗中收买曾经消失又被清洗的研究人员残党,
甚至为此不惜偷偷放出琴酒手底下原本被抓的口供人。
还有人盯上贝尔摩德——
他们知道若谁能套出一句真话,那一定是从她嘴里。
---
会议桌上,
有人装作恭顺,
在暗里却暗杀了几个管控後门的财务走线,
只为换来一份可能残缺不全的资料碎片。
还有人甚至蛊惑着,
乾脆联合起来逼Boss把那秘密摊在众人眼前。
---
可这种风声,哪怕掩得再好,
在组织里又有什麽能瞒得过琴酒那双墨绿的眼。
---
他站在走廊尽头,
看着那些披着衬衫假笑的高层,
眼里映出的,是那面单面镜里淌血的自己——
和这些满脑子贪欲丶口口声声效忠的蛆虫。
---
贝尔摩德在暗处吐出一口烟,
声音浅得几乎融进走廊的阴影:
> 「……你知道他们疯到什麽地步了吗,Gin?
他们以为抓到那把刀就能不死……
可他们不知道——那刀根本没有握柄。」
---
可那匹狼只是笑了。
笑里没有一点温度,
只有锋利到要刺穿人骨的杀意。
---
「想要不死?」
他低声哑笑,
金属的项圈在脖颈间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像极了那年牢房里锁链拖拽地面的回声。
---
「很好。」
「等他们都找完……我来一个个送他们下去。」
那一日,会议厅里烟雾缭绕,
高层们或佯装镇定,或暗自观望,
琴酒就站在阴影里,
贝尔摩德靠着柱子,银灰色的烟圈如雾似幻。
---
Boss慢慢地扫过众人,
他金色的瞳仁不带任何情绪,
肩头那枚旧疤早已无碍,
却彷佛在诉说:
这具身体,已与时间脱了轨。
---
在那样的沉默里,
他只是把手里的钢笔轻轻扣在桌面,
低沉的声线不高,
却把众人心脏里那点贪欲挑得血淋淋。
---
> 「各位——」
「知道组织的最终目的吗?」
---
没有回答。
有的人想开口,却被对面那双眼压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有的人故作镇定,却握紧了笔,手心已尽是冷汗。
---
有人颤声低喃:
> 「是……为了不死……吗?」
那话音一落,
琴酒抬了抬眼,唇边是冷漠到极致的讽笑。
---
Boss却似乎并不打算纠正。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把文件翻开,
语气轻柔得像在哄一条被毒虫啃咬的蛇。
---
> 「不死?」
「若仅仅是为了不死,我为什麽要养出你们?」
---
他说到这里,目光从一张张脸上掠过。
那些曾私下收买过情报丶逼问过研究所残党丶
甚至打算联手夺权的高层——
无不下意识收敛气息,
脖颈後像是被什麽冰冷的锁链轻轻勒住。
---
Boss轻笑了一声。
> 「组织,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让你们活得更久。」
---
那声音像刀割过空气,
明明无波无澜,却透着血味。
他低头,在那页纸上不紧不慢地签下名字,
随後语调微微低沉,
带着一丝嘲弄,更多是无言的威压。
---
> 「组织的最终目的——」
「是让【我】活着,永远。」
---
空气瞬间凝滞。
有人脸色发白,有人恨意翻涌却一句反驳也吐不出。
只有贝尔摩德在阴影里轻叹,
烟圈像雾一样散开,
映着琴酒立在暗处的那双墨绿色眼眸——
那里没有恐惧,只有藏到骨子里的杀意与疯狂。
---
> 「所以,诸位。」
Boss抬眼,声线平淡却像利刃入骨。
> 「若谁还想动那份秘密……」
「可以。」
「只要你们有命撕开我的心脏。」
---
死寂里,有谁细细碎碎吸了口冷气。
琴酒忽然低笑了一声,
那声笑像刀刃划开金属,
响在那场没有退路的会议里。
会议厅里,死寂像刀片一样横亘在每个人的呼吸里。
所有人还没从「组织的最终目的是让Boss永远活着」这句话里回神,
Boss却在那瞬间,转了话锋。
---
他淡淡看了众人一眼,指腹轻敲着桌面,
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
就像只是在例行公事地翻开一页早该尘封的档案:
> 「不过——」
「目的已达到。」
---
这几个字落下,
空气像是被谁攥紧,
每个人都瞳孔微缩,连琴酒站在阴影里,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都微微闪了下。
---
Boss笑了,却没半分温度。
他看着满桌的高层,一字一顿,像是在把一把沾血的刀,慢慢插进每个人心口。
---
> 「那麽……」
「组织就该——」
「选继承人了。」
---
无声的轰鸣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炸开。
有人立刻掩下眼底的狂热,有人脸色发白,手下意识摸向藏好的武器,有人忍不住看向琴酒那边——
可那匹狼,只静静立着,没有表情,银色的发丝掩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是疯是笑,还是杀意翻涌。
---
贝尔摩德几乎听见自己心里一声叹息。
她知道,这局,从来就不是给这些人留下退路的。
---
Boss依旧在笑,语气平静得像是对宠物随口的安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