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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城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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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城破

乾符三年,二月八日,郓城东城,后半夜,

天黑压低,春寒冷峭郓州牙兵贺瑰丶郭绍宾二人抱着步塑相互依靠在一起,与城上的其他守军格格不入。

贺瑰丶郭绍宾之前随天平军节度使薛崇出征讨曹州草军,在大败后,流散乡野,最后差点做了菜人被饱腹。

后来他们被赵怀安的突骑所救,并在随后的坚守冤句城的战事中,表现超过其他灾民,而被上头给发现是天平军牙军出身。

之后他们就从民都中被选进了保义军的附军,专门给那些保义军衙内披甲士驮铁铠。

后来在歼灭曹师雄后,这些原来的天平残军和之前草军俘虏的义成军一并被吸纳进了保义军的衙内步甲。

正当贺瑰丶郭绍宾以为可以顺利加入保义军的时候,意外来了。

上面有保义军的人过来找到他们二人,问他们是否愿意返回郓州,返回天平军。

贺瑰丶郭绍宾二人傻眼。

说实话,他们是真想进保义军,因为保义军的待遇是真的好。

用一句概括就是,只要给人赵大卖个七八年命,人家保你一辈子,这对于贺瑰丶郭绍宾这样的武夫可太有吸引力了。

更不用二人的命还都是保义军救的呢。

所以二人一开始扭扭捏捏,一直不声,然后那个保义军的军吏就猜出了意思,告诉二人,只要成功渗透进天平军,他们在保义军这边的军籍就多三年军龄。

这三年军龄是什麽概念呢?那就是相当于是保义军建军以来最老的老兵了。

而且,后面任务完成还能归队,到时候可以进背鬼成为什将。

贺瑰丶郭绍宾二人也在保义军这边呆了不短的时间了,晓得背鬼就是他们天平军那边的衙内亲军,然后那个帐下都,相当于是院内亲军。

两人本来在天平军那边也就是普通的衙外兵,现在能进保义军的衙内做亲军什将,还有三年军龄,感觉还是相当有诱惑性的。

于是二人对了下眼神,决定接过了这个活。

那位保义军的军吏让他们二人潜伏到天平军是干什麽呢?那军吏没说,只是给了他们二人一个暗号,当有人用这个暗号启动他们时,那人会带来他们的任务。

如此,带着迷茫和疲惫,贺瑰丶郭绍宾两人再一次启程返回郓州城。

只是可怜,迎接他们二人的不是薛崇大节度使的慰问,而是如他们这些溃卒全部都被打发到了邮城去做了支县兵。

换言之,贺瑰丶郭绍宾两人,从中产一下子跌进了军队的底层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境遇,还是和郓州城内的紧张形势有关。

正月的时候,本该出征的三千郓州兵哗变,虽然最后幕府和叛军达成了共识,既往不咎。

可一支部队在出征时选择哗变也不愿意上战场,这支部队的名声实际上就臭了。

不仅本藩内得不到尊重,甚至城内的百姓也会对这些人议论纷纷。

所以在重返郓州城后,这些叛军选择了占据西南角城独立,与幕府分割开,自成一体。

而天平军幕府也对此无可奈何,因为此时的郓州也就剩下九千不到的兵马。

如今三千是叛军,剩下的六千也不愿意为没有威望的薛崇火中取栗,所以最后,薛崇也只能听之任之。

但薛崇听任了,可叛军们却在加紧步伐开始削弱幕府的力量,所以当外围的衙兵溃兵们陆续返回郓州后,无一例外都被遣到了地方县做了县卒。

而贺瑰丶郭绍宾二人就是这样遭受了无妄之灾。

更可怜的是什麽呢?那就是贺瑰丶郭绍宾二人在到了郓城后,又被本地的县卒们排挤,甚至不少人当面嘲讽他们:

「呦,这俩不是从藩上下来的嘛!天人也能下凡?」

没办法,这就是藩镇的情况。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每个藩镇都是先军政策,可这个军却只有牙兵。

藩镇的牙兵占据着藩镇八成以上的资源,剩下的县卒几乎就是一群要饭的。

如此情况下,队伍中忽然来了两个牙兵,那还不把过去怨气撒出来?

就这样,贺瑰丶郭绍宾两人可是倒了大霉了。

自倒春寒开始后,就没人愿意在城头上守夜了,而贺瑰丶郭绍宾两人却被连续安排守了四天了本来就少冬衣,又吹了四天的夜风,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

此时,郭绍宾流着鼻涕,头脑昏沉地靠在贺瑰旁边,只感觉要死了。

而那边贺瑰的情况也好不到多少,同样头昏,喉咙有点痛,小腿还有点僵麻,所以这会推了推郭绍宾,闷声道:

「老朱,别睡了,咱们直接进楼里烤火,我就不信邪了,谁敢拦咱们,我们死人堆里爬了几圈的人了,还怕这些废物?」

郭绍宾老实,迷迷瞪瞪间还问了一句:

「那咱们不守夜了?」

听了这话,贺瑰就气,骂道:

「守个屁的夜,惹恼了咱两,我们直接把那小什长给刹了,到时候咱们回保义军去!妈的,那背鬼什将咱们不要了,不行嘛!」

郭绍宾点头,然后就站起了身子,抱着一把横刀往城楼那边走。

那边贺瑰见郭绍宾这般就去了,连忙从城垛后面捡起一块牌盾,将横刀别在腰上,就夹着一支步追了上来。

那边郭绍宾已经走到了城楼,里面是浓烈的酒味,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有十来个县卒在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郭绍宾都看不见这些人,跟跟跎跎靠在了柱子旁边,然后软在地上,就开始打哆嗦。

旁边火盆里的木炭散发着热量,驱散着郭绍宾体内的凉气。

随着他不断哆,尤其是最后的一哆,这股凉气直接从体内拔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只觉得从脚底板到头顶一片舒坦。

那边,贺瑰奔了过来,因举着步塑,直接撞上了门媚上。

「眶当」一声,楼里一个睡得浅的县卒直接被惊醒,他朦朦胧胧地看到楼外有一个人举着杆马塑,望着自己。

意识慢慢清醒,那县卒一看是那个叫贺瑰的,恼羞成怒,大骂:

「让你守垛,谁让你进来的?」

那贺瑰刚刚嘴硬的厉害,忽然被里面县卒一冲,下意识说道:

「外头冷,进来烤烤火。」

这会对话声又把两个县卒吵醒了,其中一个有起床气,直接骂着就起来准备揍那个贺瑰。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晓得从哪边传来声音:

「咋了,不把咱们兄弟当人看啊!」

那县卒愣了下神,这才看见柱子后面还坐着个人,正是另外一个死剩种,郭绍宾。

而这狗东西这会竟然靠着柱子,还喝着他们剩下的酒,这什麽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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